第16章
孟南栀用来和恭王妃打赌的,是恭王爷的反应。
毕竟孟南栀死时,距离如今已有十数年之久。
若说一些细节,她自己也拿捏不定,说错了只怕更加误事。
唯有恭王爷此次和恭王妃的争执,她记忆深刻,一直难忘。
孟南栀告诉恭王妃:
“晚间父王来看我,我告诉他是南苑的人带我去的池边,父王第一句话定是数落我自己不知轻重。”
果然,恭王爷闻言皱眉:“不知轻重,你自己脚滑,也能攀扯怪罪旁人吗?”
只是恭王爷在孟南栀面前素来是严父作派,开口先数落孟南栀也是常有的事,并不能让恭王妃信服。
“第二句话,父王便会怪罪母妃失责,要把女儿送去给侧妃抚养。”
嫡女送给庶母去养?恭王妃听闻只觉十分离谱。
此事传出去,只怕御史弹劾恭王爷家风不正、宠妾灭妻的折子就该堆满皇帝的御书桌了。
在恭王妃心中,恭王爷还不至于如此失智,完全不顾他自己的名声。
没想到恭王爷说完孟南栀,不假思索转头冲着恭王妃:
“你也是,作为母亲竟这般粗心大意,本王看芊芊就被侧妃养得很好,不若把南栀也送去南苑教养,管家权也交由侧妃罢!”
恭王妃捂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呆立当场。
事到如今,孟南栀已经说中了恭王爷两点反应。
按照赌约,恭王妃接下来要听从孟南栀的话作为应对。
孟南栀事前交待:“母妃要是乍闻此事,非得暴跳如雷,和父王据理力争,甚至搬出外祖父来弹压父王,惹得父王更加不快。”
“依女儿看来,母妃不妨以退为进,暂且向父王认错,再说是为父亲声名考虑,对南苑小惩大诫,罚侧妃一个月的月钱,此事便过去了。”
恭王妃心下不解,但她素来言出必行,按孟南栀说的向恭王爷认了错,又给出建议。
恭王爷当即满脸惊诧喜色:“王妃今朝倒是体贴本王,此举甚好,甚好!”
孟南栀适时作出一幅自责又濡慕的表情,糯声糯气向恭王爷道:“父王英明,栀儿错了,是栀儿给父王母妃添麻烦了。”
“栀儿真羡慕芊芊妹妹,能经常听从父王的教诲,要是栀儿也能这般,哪里用受这般罪?”
恭王爷被她这般奉承得有些飘飘然,不时满意点头。
临走时,看着孟南栀故意显露的病歪歪还强作精神的神色,他好似也反应过来自己今日偏心得几乎忘乎所以。
给自己找补到:“本王方才也是气急胡言。王妃把我们栀儿教的很好,有妻女如此,是本王的福分。”
“当然,王府的管家权,也还是交由王妃掌理,本王才放心。”
……
送走恭王爷,恭王妃面上还是一副怔忡神色。
孟南栀却知道,经过这一遭,自己母妃心中对这个男人的感情算是彻底消磨殆尽了。
这是好事。
她自己成了过来人,便懂得,若是一直放任自己沦陷在一个不值得期待的男人身上,前路只会是无尽深渊。
不过没时间伤春悲秋,眼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
孟南栀附到恭王妃耳边,小声道:“母妃有没有想过,从宗室中过继一个儿子养在膝下?”
没等恭王妃反应,她更加语出惊人:“当然,若母妃有意,也可自己找人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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