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玉华轩,掩上门,御蝉只觉得脸颊滚烫,整个人晕乎乎的。
手指轻轻地拂过脸颊,不由得又想起了刚才在府门外的事。
她被卫琰扶着下了牛车,本想往家里进,却又被卫琰一下拉住了手,拽了回去。昏暗的灯光下,卫琰垂下脑袋,低头挨近她,“阿鸢,今天玩得开心吗?”顺手挽过她脸颊旁滑下的一缕青丝。
手指温凉的温度在脸上蹭过,若即若离,御蝉心里一颤,抬头去看他,那弯弯笑眼,星河一样的眸子,温柔几许,只让人你在其中......
“女郎,女郎......”
正想的出神,御蝉一下回转过来。阿洛端着铜盆放在架上,正询问的看着她。
御蝉静下心神,走过去洗漱。温温的水花触在脸上,终于褪去些许面颊上的红。
洗漱作罢,换上寝衣,御蝉躺在松软盈香的被枕间,仿佛还有那花糯糕的甜蜜味道,朦朦胧胧间御蝉一晚好眠。
愉快的日子似乎总是如流水般过的飞快,几个月间,不知不觉的,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入了深秋后,长安城的热气似在几天间就消了个散。疏落的秋雨打在慌忙跑着的小婢女身上,激得人一个寒颤,凉意卷入心头。
于此相对的是太极宫内的立政殿,人来人往,事务繁忙,明明已是快到十一月的天气,进进出出的大臣却总是心头燥热,满腹火气。
几日前新罗国王遣使入朝,急报高句丽与百济联兵,进攻夺取了新罗四十余座城池。高句丽还遣使者前往漠北,挑唆薛延陀汗国,和他们两边夹击,联手对抗大雍。
然此时大雍派出的军队身陷在攻打高句丽白岩城的战场,几个月间久攻不下,远非神宗所想的今年入冬之前就能一举攻灭高句丽。北边的天气一日冷似一日,这座城不知何时能攻下。
越不过白岩城,如何去助新罗。
眼下还有留在京中的回纥使臣,听闻高句丽要与薛延陀汗国联手,更是连连请求面见神宗,想要赶紧与大雍联姻,助大雍对付薛延陀汗国。只是天下没有白帮忙的邻国,更何况是回纥这样的野狼。
自大汉以来,天子常与西域诸国联姻,但多选王室宗亲之女,或者干脆是弄个宫女,封为公主送往西域。
糊弄多了,这些蛮夷之人也脑子转过弯来,发觉他们娉回去的,大多都是冒牌货,真正能娶到天子亲女的,寥寥无几。
但和亲所挣不过是两国利益,目的达到了,娶得是谁的女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这次的回纥,咬准了大雍不愿奔波于左右战事,改了之前的说法,定要一位圣人的亲生女儿回去,娉为可敦。
圣人亲生的女儿里,七公主去岁出降,适龄的公主只剩下一位,比林御蝉还小几个月的皇八女,十三岁的临川公主卫敬月。
临川公主生母韦芳仪,是神宗为皇子时潜邸的旧人。她曾是前朝敌将的妻子,入府邸时乃是再嫁之身,神宗要她,只为她父亲在朝中的势力。韦芳仪早已离世多年,京兆韦氏的势力也大不如前,公主形单影只,她的命运全在圣人的一念之间。
林澄洲这些日子早出晚归,连旬休都免了。连着卫琰和卫珣也出了弘文馆,被叫到立政殿里听政。算起来,卫琰和御蝉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虽是不能朝夕以对,日日相见,不得空时卫琰仍是派个小内侍出宫,将一两句随手拈来的诗句送去,或是道他“身在情长在”,或是说他“惆怅是清狂”。
御蝉初时从小内侍的手中接过砑光笺,展开一看不免又羞又恼。但等无人时再拿出来细细体味,又觉得各种情丝缭绕在心头,挥不去,剪不断。
御蝉在案旁怔怔地坐了许久,望着细密垂下的湘妃竹帘,最后还是挽袖提笔,写了和诗送了回去。
一封封砑光笺送进送出,他二人倒是俨然成了对笔友,不仅传诗和词,每日里看了什么好书,读了什么好句,有了什么想法,都想写在那方小小的花笺上,毫无保留地告诉彼此。
于御蝉而言,卫琰即以赤心相待,恒心相守,她必不会拂了他的一番心意。一封封的砑光笺像是初春时冰凌上融下的一滴滴的水珠子,叮咚、叮咚,落在了御蝉的心头,泛起阵阵涟漪。
二人再次相见已是入了十二月,前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李懋功帅兵攻下了白岩城,追杀数十里,斩首千余级。随后军队乘胜追击,接连攻下了后黄、后银两座城池。
大雍军队士气高涨,直奔下一座安市城。安市城是高句丽粮草重地,最为富裕,只要拿下它来,高句丽就自顾不得了。
仿佛是为了应景,长安城里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柳絮般的雪花飘飘落落,将整个城都化为一张白纸,一切往昔的焦虑与不安,都随着散落的雪花湮没于尘土之中,不见了踪迹。
牛车遥遥而行,离去的地方还有阵子功夫,御蝉坐在车上,已是忍耐不住,轻轻推开朱红的车窗,向外探看。
一片白银般的世界,看的御蝉迷住了眼。
卫琰轻笑一声,伸手合上了车窗,“好了,吹进冷风来,一冷一热的,最是容易病了,你先忍忍,一会儿到了,有的是你看的。”
御蝉回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人家不是没见过雪嘛,第一次见,怎能不心切?”
卫琰听了这话,忽的想到什么,凑到御蝉耳边,低声道,“你见不到雪都心切,那你见不到我呢,可是也这般心切?”
他的气息喷在御蝉的脖子根上,御蝉仿佛被烫了一下,身子一颤。她红着脸往边上挪一挪,嗔道,“才不呢,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有何好心切的?”
卫琰一把又把她拽回了怀里,勾着嘴角戏弄她道,“真的吗?花笺上那句‘岂能斯情将它怨,只道酸风悄入眼’是谁写的?还有那句‘河汉遥遥,拨指弄琴弦。’又是谁写的?”
御蝉写的时候只觉情真意切,可被他这么大拉拉的说出来却又羞恼了起来,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离开,“你惯会欺负人,以后我再不给你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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