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清秋眨了眨眼睛,并不多问,“清秋明白了。”
“既漂亮又聪明,怪不得讨人喜欢。”太后松开手,腕上环佩叮当作响,她微微一笑,“红袖,用膳时把方才得来的几株野山参拿出来,清秋的身子太虚了,给他补一补。”
“奴婢马上就去。”
说完,大宫女打趣道:“王爷才把这几株野山参给娘娘送过来,娘娘都还没有捂热呢,转手就赠了出去。”
太后瞟着锁清秋,柔声说道:“他呀,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宫女掩嘴直笑,她接口说:“在王妃!”
锁清秋轻轻拧起眉,没有出声,幸而太后未在这个话题停留太久,她又同锁清秋随口闲聊几句,终于再支撑不住,让大宫女把自己扶起来,略带疲倦地说:“日后需要什么,告诉红袖即可,哀家就不留你了。”
锁清秋点了点头,太后便派人把他带往侧殿,一路廊道枯藤蜿蜒,融雪嘀嗒,而不远处,轮椅上坐着一人,雪色大氅,玄色衣衫,眉眼淡漠而疏离。
“王——”
宫女刚要行礼,锁清秋就对着她摇了摇头,无声地说:“走吧,不要惊动他。”
宫女不由睁大了眼睛,有些为难,然而锁清秋已经放轻脚步,打算悄悄走过,只是才走至男人身旁,傅寒京便抬起手,一把扯过少年,随后紧紧扣住他的手腕,意味不明地问道:“避着本王?”
“没有。”锁清秋无辜地辩解道:“只是想吓唬王爷一通而已。”
傅寒京说:“有药香。”
锁清秋暗忖难怪傅寒京总能捉住自己,敷衍地夸赞道:“果真什么也瞒不过王爷。”
“你私自进宫,便瞒住了本王。”傅寒京平静地说:“本王说过,你去淮南,至于与纵火一事相关的人,交给本王即可。”
锁清秋问他:“月河没有把书信交给王爷?”
“给了。”傅寒京不咸不淡道:“本王撕了。”
锁清秋一怔,望向两人交握的手,想要夺回来,反而被握得更紧一些。
他只好笑了一下,说:“王爷不必为清秋做这么多,说到底,是清秋利用了王爷,王爷不必介怀,该介怀的,是清秋才对。”
傅寒京说:“本王上山寻你时,锁大人托付过本王照顾你。”
“清秋是自愿入宫的。”想来是锁大人撞柱后卧病在床,趁机向傅寒京要来了一个承诺,他弯眼一笑,神色寂寥而冷落,“爹他向来鬼话连篇,王爷待清秋已是极好,从始至终,王爷都问心无愧。”
傅寒京半阖着眼帘,许久才缓缓地说:“本王问心有愧。”
“在清秋的心里,王爷无愧于清秋就够了。”锁清秋抬起乌黑的瞳眸,无意追究过多,“王爷,请回吧。”
傅寒京眼前的白绸早已摘下,他的眸色很深,幽如古潭,“即使无锁大人的嘱托,你的玉佩也还在本王的手里,你我二人,盟誓犹在。”
锁清秋轻声说:“王爷……”
“琼林宴上,你谎称对本王情深似海,又当众许下海誓山盟,以求脱身。”傅寒京一顿,似笑非笑地问道:“利用完本王,尚想独善其身?”
傅寒京嗓音沉沉道:“你我之事,京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王又因你之故背上薄幸一名,你若是只求一别,不若同本王好好算一算这笔账。”
锁清秋慢吞吞地问他:“王爷想要怎么算?”
傅寒京淡声答道:“本王名声尽毁、情根深种,用清秋来偿还,再合适不过。”
“……”
臭不要脸。
锁清秋瞄他几眼,忍无可忍地夺回自己的手,“不太合适。”
“你不肯回府,就待在慈宁宫。”傅寒京面色如常,“你执意要亲自报仇,本王会帮你,你不需要以身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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