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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将她握得更紧了些。
烈风之中,重重剑影朝他们面上袭来。岳楸一个回手,打翻了船只上的所有灯火,又将来袭的兵刃一一防住。蓝玖则屏息凝神,凭借着风声辨位,手中剑刃直指来袭者的手腕,手起划落,凌厉无比。而左手暗暗扣着的银针,则趁掌势来袭时狠狠地刺入对方的手心。
针上的麻药很快迷惑住了对方。有血飞溅到她的身上,灼热而泛着腥味,并伴有一声痛苦的闷哼。
还真能下得去手。以为是剧毒,便能干脆利落地斩自己一臂,果然似他们这般出手狠辣之徒,待自己能尤甚。
船上的光线愈来愈暗,只偶尔会劈下两道电光,照得人脸上都是一片死白。等到天空终于落下第一滴雨时,最后一件兵刃落地了。
他们胜了,险胜。
若非岳楸打灭了灯火营造了一瞬的黑暗,她未必能先发刺伤他们的手腕。
若非船外乌云密布暗不见光,她也未必能将眼盲的劣势转为优势。
若非老天在帮他们,他们未必能留着性命站到最后。
看来她死期未到,上天还不想收了她去。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没来由地想笑。
自己究竟是怎样惹人厌憎的一个人啊!
但幸好,此时的身畔,有他。
第九章云别
雨密密匝匝地落,冲刷了甲板上浓郁的血色。他们也终于将最后一具尸体抛入了江中,浑身湿透地躲回舱中,抛却了一身的不安与惊魂不定,而后席卷全身的,便是死里逃生之后的虚脱。
又一次从刀尖下活了下来。蓝玖靠在榻边,抚着胸口,喘息着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岳楸轻叹一声,道:“七鬼。原不是什么大人物,素以侦察暗杀为生,一直在西域一带活动,近几年来到了中原。”
“七鬼吗?”倒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蓝玖如是想,她避世已久,而七鬼是近年才来到中原的,也难怪他们不识得她。
而后便是一片长久的静默。
她身上虽沾了不少血,但好在并未受伤,想是岳楸在她看不见的身后替她挡下了无数的剑刃,予了她数不尽的保护。
可是他呢,他身上又有多少伤?
可他还偏偏不让她看伤。蓝玖无奈,只能将携带来的伤药通通都丢给他,任他自己取用。她看不见,也确实很难帮到他。
雨还在下,并时不时地混在风中飘入舱里,落在她的脸上,凝成一丝令人窒息的冰凉。她一动不动地抱膝坐着,向着船舱外的方向,阖眼听雨落平江,遁入虚茫,惋惜本该月色如皎的夜晚,却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毁了。想要留住的东西,就总是那么难留住。
而更要命的是,今夜他们都暴露了。
蓝玖本以为岳楸会有许多话想问她,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的一句问话,最后按捺不住率先开口的,还是她自己。
她问:“阿楸,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岳楸顿了一顿,然后轻轻一笑,道:“你想告诉我什么,我就听什么。”
蓝玖缓缓睁开眼眸,一字一顿道:“其实蓝玖,不是我的名字。我名唤久澜,姓夏,曾是掌天教医宗的宗主。然今已全然不是了。”
他的反应要比久澜想象中的平静许多,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有些疑惑地问:“全然不是,是什么意思?”
她道:“全然不是,大约就是无所归,无所依,从此漂泊余生,四海为家吧。”又问:“那你呢,七鬼说你是正道弟子,又能引得他们追来,你又是谁?”
他似是想了很久,酝酿了千言万语,可是等到最后却也只回答了一句:“我曾是名门子弟,然今也全然不是了。”
久澜有些意外,却又似乎是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轻笑一声,道:“两个‘全然不是’的人,倒也挺适合凑个一对的。”
说到最后,自嘲之中竟又泛出一阵酸涩,低下头去苦笑道:“阿楸,你有后悔吗?”
岳楸问:“后悔什么?”
“后悔与我同行呀。”她答,一字一句间是不断低落的声音,她在害怕那个答案,“正道中人,从来容不下邪魔外道。”
“可你是邪魔外道吗?”他却突然发问,“银针上从不喂毒,仅以麻药自保而已。拿仿制的赤焰散吓唬敌人,而并非主动想要害人性命。我相信,如若那时七鬼当真收手,你绝对会放他们一条生路。试问,哪个邪魔外道会有这般仁心?”
久澜一怔,眼眶中忽然就涌出一股湿意,再开口时连声音也颤抖了几分:“你……你都知道?”
“是,”岳楸无比坚定地回答道,“我都知道。从来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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