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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穆昀祈也心知。
张仲越接言:“臣有一计,但须陛下亲自践行。邵景珩若还不知陛下已知晓振兴军一事,便不至过分警惕,则陛下可宣其独自入宫,趁隙将之拿下,此便是所谓擒贼擒王,釜底抽薪,只要时机得当,当有成算。”
丁知白却不赞同:“此计过险罢?一则我已回枢密,邵景珩当要揣度我是否知情,如此还会否领旨独自入宫当是成疑!再说其人心思缜密,于各种不测当有预见,即便被俘,那四万亲军会出何举动实难预料。万一破釜沉舟,便将陷官家于险境,甚陷整个京师于水火啊!”
“因是说,此是险计!”张仲越于此有自知,又道出后计:“诚如文仲所言,若在宫中行事,万一消息走漏,殿前司四万大军要赶来逼宫,则马军、步军着实远水难救近火,不过,若换在外间——”眼眸一转:“譬如,地处皇城西北的玉津园!彼处距离步军司大营不过五里,而由殿前司大营赶去,却有将近十里路,且中途须穿越闹市,行军速度又要慢下一倍,自便无先机可言了。”
此着实是一计。只穆昀祈心意不定,终是未置可否。
午后无事,穆昀祈归返寝殿,屏退余众,却未歇息,独自临轩静坐,有心将前事理一理,在利弊得失间好做番斟酌,却无奈心绪纷乱,眼前浮显的皆是幼时往事,令人百感交集!半日心潮起伏,难为作断。
鸟声喧喧,拂过窗前的风终是抖落了些凉爽意。
眼角白光闪过,翩然落下窗台。
怀中陡然一沉,穆昀祈下意识护住那团白绒,捏捏竖起的猫耳,轻言嗔怪:“半日不见踪影,又去何处闲逛了?”
“喵呜!”才坐稳片刻,又经不住外间鸟声挑逗,补丁起身攀着窗沿向外张望。
日已西沉,不觉竟已半日过去。
“多时不见,你却不想不争?”窗下人抚着猫身,嘴角抖落一抹苦笑:“不过想也无用,当下非玩闹之时……”低头思忖半晌,终于打定主意:“不过今夜,我自须去一趟。”将猫放回窗台:“只不便带你……”
夏日的夕阳顽固不下,穆昀祈膳罢沐浴毕,往后苑一隅的宫室行去,竟还隐见微光残照西墙。至出了密道,头顶才是星光初现。
院中安谧,唯虫声呶呶,室中已见灯光。走近两步,透过纱窗便见那人手执书卷正坐的侧影。穆昀祈在窗前立了好一阵,未见其人转头,想是读书正专心。只得自行推门入户,撩开书房的门帘,才见彼者面带讶色抬头。
“读什么呢,这般专心?”漫步入内,探头瞧了眼,见是本兵书,穆昀祈耸耸鼻子,绕去倚靠书案,一勾唇角:“景珩还欲再考个武状元?”
夜风透窗,带出其人身上的幽香气。
利落低头在他手背一啄,被问者直身扬扬眉梢:“果真如是,陛下要如何与臣加官呢?”
站得有些累,穆昀祈索性坐上书案,摸着下巴露难色:“朕倒是有心与你加官,只恐下议不许啊!”
拉过他一手轻抚玩,那人笑得无谓:“这般,便罢了,再考一回,还要读那许多书,我也嫌烦。”
穆昀祈一抖眉梢:“那便莫读了,有此功夫不如陪朕耍玩。”言间竟果真抢过他手中的书甩手扔了。
“这是何人又招惹到陛下,遂到此拿臣取乐以纾不忿?”那人笑笑,目不旁视。
轻哼了声,穆昀祈面色暗下:“扫兴事,多说作甚?”
也罢,那人转作挑逗:“则陛下欲玩什么?”言才落,忽见前人一个倾身向前,肩上瞬一重。
“你说呢?”一手绕他脖颈,鼻尖相触,穆昀祈唇角的笑意转邪。下一刻腰间便一重,终是求仁得仁,毫不费力被拉落对面人怀中,唇上即一热。
似在较着忍性,二人此局皆只浅尝,并无深试。片刻分开,四目相对,眸中皆浪静风平。
“我忽想起一事,”穆昀祈摸摸鼻尖,“若当初你未遭金芙下药,我也不曾夜半三更跳入你墙下,则如今你当已是丁家的快婿了罢?”
“我看未必。”浅叹一气,那人摇头:“陛下既是心意坚定,我若不就计,汝却能善罢甘休?再说我又非柳下惠,人皆有短,陛下取我要害而攻,我岂有不就范之理?”
他果然知情!不意外,穆昀祈反有几分沮丧:“好个将计就计!亏我还以为此一出‘抛饵待鱼’天衣无缝,尚且自得,孰料终究孰是饵,孰是鱼,还值得商榷。”
那人依旧摇头:“此比不恰当,香饵入腹,鱼儿上钩,终究是玉石俱焚,渔人得利,而你我之间,虽因计凑成,却是你情我愿、鱼水相融,终得两厢欢喜,又何必探究什么缘由起因?”眸光一动,转而寻衅:“不过话说回来,你明知公主欲对我行计,却还坐看其成,却不怕我果真酒乱心智,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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