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残念如缕

森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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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什兹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半个多月,村子里面的人一开始对她有些反感,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维什兹的身份。但经过两周多的相处,他们逐渐发现维什兹的性格友善,并且时常也会帮助算账之类的脑力活,他们又逐渐喜欢上这个皇宫里出来的女孩。但是联盟第三方面军的总司令格温德琳·柯卡琳娜对维什兹始终不温不热,她虽然没有直接和维什兹敌对,但她对待维什兹的态度并不友善。

    一天晚上,瑞恩的诊所亮着灯,他正坐在桌前在本上记录下新找到的药草的信息。他的这所诊所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通电的房子,发电机是瑞恩从科瑞明买来的,主教承诺永远不会断电。原本这是一个空闲的仓库,自从瑞恩来到这里之后就带着村民给它整改成了诊所,里面放着许多从城里买来的药,以及许多各种类型的着作,还放置着几张铁床。

    “老师。”卡琳娜略带着生气的语气走进诊所对瑞恩说,“我就知道您在这里,这个时间该休息了。”

    瑞恩放下自己的钢笔,将笔记本合上说:“抱歉,卡琳娜。我正在研究渊蚀症,我发现有一种植物可以一定程度上帮助维什兹。这是我在耀国的古典医书上查到的,它可以促进人的新陈代谢和血液循环,曾经专门用来给人增进法术,它叫做罗曼缇娜。它对维什兹的病应该有帮助。”

    “我听村长说过这种花,据说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极难采集,但也因此才珍贵。不过自从法术落伍之后,这种花也没有人再去采集了。村子西边的雪山上好像有这种花,老师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采回来。”

    “不行,这太危险了。这朵花长的地方过于刁钻,即使是专业的攀岩队也不敢轻易去尝试采集,更何况你这个弱女子。我要去和东委会的会长商谈联合的事情,估计要去五天,这段时间里维什兹交给你了。”瑞恩将笔记本放好,起身向门外走去。他牵着卡琳娜的手对她嘱咐道:“我希望你能好好劝说下格温德琳,我担心我不在她会做出一些激进的事情。”

    “我会的老师,我会劝总司令的。”卡琳娜的脸无意间有些泛红。

    瑞恩这时突兀地问:“卡琳娜,你的年龄也快要婚配了,你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吗?”

    “老师,我……”卡琳娜羞涩地低着头,缓了很久之后,她才下定决心说,“我喜欢您老师。”

    瑞恩被她的话惊住了,但很快他和善的笑了起来,将手放在卡琳娜的头上来回抚摸,对她说:“卡琳娜,你当然可以喜欢我,但这不是爱情。你的这种情感只不过是对我的爱慕之情,而这爱慕之情来自于憧憬和尊敬。况且,我们两个的年龄差太多了,并且我们两个种族也不相同。”

    “没关系的,老师,我不在意有没有后代,而且您看上去也很年轻啊。”

    “卡琳娜,我批评你的次数很少,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瑞恩将手收回,严肃地说,“我明白你的感受,很早以前就已经明白了,但我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去解释,我也不想打碎你的幻想,可是现在既然你已经将话挑明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卡琳娜,我一直以来都把你视为我的女儿,我现在已经五十岁了,和领袖一个年龄。我们中间可以产生感情,无论是师生还是同志,但不可能是爱情。我……”

    瑞恩看向卡琳娜,卡琳娜惭愧的低下头,她的眼角泛红,似乎快要哭出来。瑞恩叹了口气将卡琳娜搂在怀里说:“我已经有妻子了,只不过我们两个的道路不同,她没有跟着我一起来这里革命。但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妻子。没关系,我们两个仍是同志,仍是师徒。我理解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对不起,如果你要恨我的话,我也能理解。”

    “老师,您如果有妻子的话,那就把我刚才的话当作开玩笑吧。这段时间维什兹殿下住在另一个房间,委屈您还要和我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卡琳娜的语气中流露着一种自责,也有一种不甘。

    “卡琳娜,你……”瑞恩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但是现在看来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瑞恩清楚想要解决这件事是很困难的,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他们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永不相见,他只能编出这么一个谎话来搪塞卡琳娜,在他心中自己的妻子的确没有完全死去。

    这天晚上瑞恩和卡琳娜依旧睡在一张床上,只不过这一次两人背靠背睡觉。瑞恩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他知道卡琳娜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原本她都是抱着自己睡,以防止自己趁她睡着后偷偷溜出去工作。

    瑞恩悄悄从床上起来,穿上自己的外套,他走到房子外面,独自望着天空。天空上缀着繁星片片,一轮残月挂在上面,这是他难得一见的景象,上一次有时间仰望夜空,也是二十年前了。瑞恩不禁叹了口气,时光荏苒,自己注定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怎么?和你的学生吵架啦?你作为老师这时候应该去安慰她,和她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伊琳从房子的另一边走了过来,她拿着一瓶酒对瑞恩说。

    “你从哪里搞来的酒?”瑞恩问。

    “真是的,管的还真宽。我这是帮村民打猎,他们送给我的,这可不是我偷别人的。怎么,要不要尝尝这个酒,我还没有喝过拉瑞斯特的酒,据说这里的酒相当烈。”伊琳靠在瑞恩身上,笑嘻嘻对他说。

    “我不喝酒。”

    “这你可骗不了我,你肯定喝酒,你不喝酒怎么跟那些人外交?你和那个鹿女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找你前还好好的、该不会是你出去找别的女孩子被她发现了吧,还是说……”伊琳在他旁边转悠着。

    “她跟我表白了,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答应的。我告诉她我的妻子还活着,可是这始终不是个办法。我一直把她看作自己的女儿,可是现在……伊琳,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难得找我来帮忙,我说你啊,你把人家当女儿看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人家把你当男朋友看吗?”伊琳用左手点了下瑞恩的额头,她接着说,“现在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在这里工作,你肯定不能甩掉她,更何况你还住在人家家里。但是你又说自己有老婆,你这就算接受她,她心里也不好受。啧,果然这种事你肯定会搞砸。现在就看她自己了,要是她能够看清自己的立场,估计会好一点。”

    伊琳将瑞恩压在墙上,她的身体紧紧贴着瑞恩,用左手食指抵着瑞恩的下巴,妩媚地说:“或者我来当你的妻子,如何?反正你的法术可以在这里使用,给我整成队长的容貌,我来和她谈。”

    瑞恩将头瞥向一旁说:“你是不是已经和别人喝酒了?嘴里面全是酒气。还有从我身上下来。”

    “真无趣,想找你喝酒而已。我想看看联盟的二把手酒量到底如何,能不能把我喝倒。”伊琳从他身上下来,一脸挫败感地说。

    “我同意和你喝酒,这样总行了吧。”

    “你不许用你的法术作弊,我知道你可以让你自己千杯不倒。算了,为了防止你这个家伙作弊,我还是把发卡戴上。”伊琳从外套内拿出一个银白色飞鸟发卡,别在自己的头发上。

    “这个发卡……只是为了一个赌局,你就要使用人造遗物。”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个东西,这上面可是有着因塞伦斯的碎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塞伦斯的能力你很清楚。”

    “那去我的诊所里面喝吧,还是不要吵醒卡琳娜和维什兹了。之后我还要动身前去开会。”

    两人去诊所里面,将电灯打开,坐下来打开酒瓶对饮。伊琳在之前已经偷偷喝了一瓶酒,而且出乎她意料的是,瑞恩不需要使用能力临时将自己变得喝不醉,他本来就不会被喝醉,他的身体在成为先行者前就已经经过了改造,可以做到完全像机器一样运作,不需要任何能量补充和休息。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他们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叶莲娜死后他们各自的经历,那对于两人而言,都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光。

    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伊琳脸色通红,趴在桌子上睡过去。瑞恩放下酒杯,他把伊琳抱了起来,这时候伊琳靠在瑞恩的身上自言自语说:“瑞恩,你知道这些年我都是怎么过的吗……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独自离开……”

    “是我的错。”瑞恩悄声回答说,尽管他知道伊琳听不见自己的说的话。

    瑞恩原本想把伊琳放回到卡琳娜的房子,但是他再三思索后,还是决定不会去吵醒两人。瑞恩轻轻地把伊琳放在其中的一张床上,他刚准备起身,但是伊琳用手搂住瑞恩的脖子,把他拽到了床上面。伊琳醉醺醺地说:“怎么,不留下来再陪我一会?我可以让你陪我睡一觉。”

    “我没有这个兴趣,薇尔柯。别和我耍酒疯。”瑞恩冷冷地说。

    “你终于肯叫我的本名了吗?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叫什么。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伊琳恳求瑞恩说,“我已经独自流浪太久了,就陪我一晚好吗?你就陪我一晚。”

    瑞恩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和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他只好不脱衣服和伊琳挤在一张床上。诊所里面的床都是单人床,而且比起卡琳娜,伊琳更加丰满一些,这让原本就不宽敞的空间更加拥挤。两人只好侧着身子,勉强挤在床上。

    伊琳左手搂住瑞恩,她的手不安分地在瑞恩的胸口前抚摸,瑞恩感觉自己身体有些燥热。瑞恩翻了一个身和伊琳面对面躺着,他伸出右手把伊琳头上的发卡摘了下来,放在她的外套里面。这时伊琳的手突然抓住瑞恩的肩膀,将他压在自己身体下面。伊琳嘴里喃喃地说:“队长……你回来了吗?太好了……”

    “薇尔柯……从我的身上下来。”瑞恩有些生气地说。

    伊琳的力气大的惊人,他用正常的力气想要挣脱开,但是却挣脱不开。伊琳坐在瑞恩的身上,慢慢脱下自己的外套,随后逐个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瑞恩没有办法,他必须快速解决现在这件事,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他能想出来伊琳在酒精的作用下会做出怎样的不理智行为。那些她想要做的事还是让她一个人在梦里做吧。瑞恩这么想。

    瑞恩借助法术的强化一下子挣脱了伊琳的束缚,他用右手打中伊琳的脖子,让伊琳昏睡过去。然后瑞恩将伊琳放在床上,把被子给她盖上,把她的外套搭在被子上。“这么多年没有睡好觉,今天希望你能做一个好梦。”瑞恩小声说。

    瑞恩看了一眼诊所上面挂的表,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瑞恩决定现在就出发前往红思达尔,在那里先向瓦埃奇汇报有关维什兹的情况,然后再前往火车站坐到东委会的地盘。中间还要经过滕尔迪纳公爵的地盘。原本滕尔迪纳对火车进行了封锁,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滕尔迪纳突然放松了对群众的管制,东部的三个地区的人民可以互相往来做生意,虽然仍然在找迈尼党,但是采取的行动也只是遣返回联盟。

    早上七点左右,瑞恩开着自己的车到达总办公楼,此时瓦埃奇已经在处理工作,他向瓦埃奇汇报了近些天来维什兹的状况,然后两人一起讨论这一次的外交会议。瓦埃奇说:“现在滕尔迪纳对迈尼党的管制已经很宽松,在安插进去的同志的帮助下,你通过他的地区问题不大。这一次务必要和东委会联合,最好能让会长奥克托加入我们迈尼党,康斯洛夫安插进去的同志会在那里接应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定要和平统一东部地区,无论大小,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不过滕尔迪纳最近的态度突然大转变,他看上去也有想要和平统一的想法,领袖您怎么看?”

    “这是康斯洛夫同志的努力,他派出了大量同志卧底在滕尔迪纳身边,他的许多城市中的工人都已经是我们的同志。滕尔迪纳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和我们迈尼党对抗,和人民对抗,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也恰好印证了当年杜永志主席的一句话。如果他真的向我们投降,在目前阶段我们可以考虑先将他进行改造,然后也可以让他担任原本地区的州长。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么,我走了,领袖。”

    “瑞恩同志一路保重,无论结果如何,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