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门外之声

森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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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黑云压顶,狂风在维克多的耳边呼啸。维克多隐隐感觉有坏事要发生,他站在阳台上,像往常一样眺望远方。这时候霍姆勒走进他的办公室,他这一次没有抱着一沓文件。他紧张地说:“维克多将军,根据最新的情报,恐怕维什兹在后天就要回国,您看……我们要怎么办?”

    “不可能,就是借道耀国,她也绝不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只花一天就回到这里。”维克多依旧沉着地说。

    “是自由地区前首席普娜,她要帮助维什兹回国,这件事我们没有办法阻拦。这是我的失误,我的情报部门昨天才传来的报告,说已经探明普娜正在东联盟内,而且据说普娜要帮助东联盟统一拉瑞斯特。”

    “那就由她去吧”维克多冷静地对霍姆勒说,“我们不是已经做好陷害她的准备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而且据说森德尔的工作已经进入到最终阶段,估计不出一周,塔拉特娅元帅就能够重新睁开双眼。不过既然维什兹回来这么快,我有一个主意,我们提早开始大选,在这次大选中趁机干掉其他政党的人。”

    “是一个好主意,但我为什么内心总有些不安呢?这段时间帮我去监视下森德尔,我感觉他最近开始渗透我手下的军官们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黑色盟约的二把手。霍姆勒,你务必让你的党卫军监视好他,还有诺博,我感觉他也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臣服。”

    “我会的,将军,我一定会的。”

    过了这么长时间,维什兹也开始有些想念她的家乡,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祖国这么长时间。这几天通过瑞恩戴回来的报纸,维什兹知道现在国内已经稳定,维克多控制了现在的局势。虽然国内有维克多正在把持大局,她完全不用担心国内会发生什么大问题,但她还是想要回国,不是因为权力,只是单纯的想家。

    现在拉瑞斯特正值隆冬季节,要是再过一段时间彻底进入严寒,维什兹未必能承受的住这样的极端天气。现在维什兹的状态好多了,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在联盟的这一段时间,她跟着卡琳娜学习了如何做饭,如何做家务,如何做针线活等等,这些东西她原本根本学不到,她是克丽戴尔的公主,未来是克丽戴尔的女王,她没有学这些东西的必要。她不需要缝衣服,也不需要亲自下厨。

    这天是卡琳娜的生日,因为贫穷,卡琳娜的生日从来没有吃过蛋糕,而她也只不过会在自己生日那天做一顿丰盛一些的饭菜,当做犒劳自己的奖励。瑞恩一直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想要给卡琳娜庆祝生日,但是他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所以这件事也就一拖再拖。瑞恩来这里之后,有时进行完外交回来后,会为卡琳娜带一小块蛋糕,卡琳娜每次都很开心,但她总是只吃一点,然后将蛋糕分给村子里的孩子们。

    瑞恩希望自己能为她买一块真正的蛋糕,他希望卡琳娜可以热热闹闹地办一场自己的生日派对。他今天早上特意找到伊琳,对她说:“伊琳,帮我一个忙好吗?今天是卡琳娜的生日,我想要为她买一个蛋糕。”

    “没想到你也会开口求人,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不过你今天才告诉我这件事,他们做蛋糕怎么说也要至少一天。”伊琳故意刁难说。

    “我知道自由地区做蛋糕的速度,有些店你当时要蛋糕,他们当场就可以给你做出来。”

    “拜托,这里离自由地区可是隔了大半个拉瑞斯特,你让我一天跨越这么远的距离,就为了买一个蛋糕?我才不做这件事。”

    “我知道你可以瞬移。如果你帮我买蛋糕,我今天晚上就破例陪你喝酒。”

    伊琳犹豫了一下,然后装作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瑞恩。不过这一次你必须要喝醉,上次差点就让你占到我的便宜了。”

    “好好好,也不知道上一次是谁先把我拽到床上的。”

    “那是……那是因为……算了,不跟你吵了。”伊琳傲娇地说,“你对蛋糕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什么条件,就是不要放那么多奶油,你知道我不喜欢吃甜的。”

    “好吧,那就让他多加糖。我要让你一块都咽不下去。”伊琳指着瑞恩的鼻子,戏谑说。

    伊琳拿出双刀将自己传送走,她的瞬移仅限于目力所及的地方,不像叶莲娜可以直接利用方位来进行传送,不过她可以多次使用,而且也比叶莲娜的传送门使用起来更方便。这么远的距离,即使是她也要花上至少半天的时间传送过去。

    瑞恩和卡琳娜都很早出去了,瑞恩需要赶到首都去参加会议,卡琳娜则需要外出去城市买一些村子里稀缺的物资。这天只有维什兹一个人留在房子里,她无聊地看着瑞恩的书籍,大多数是一些有关政治方面的书籍,还有一些是医药学方面的书。

    一阵敲门声从外面传来,维什兹抱着疑惑的心情去开门。门前站着三个人,中间的那个人穿着很华丽,看上去是一个很有地位的人,旁边站着一个修女和一个高大的穿着盔甲的人。

    普娜开口说:“维什兹殿下,我们是来接你回克丽戴尔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普娜,自由地区前首席,他们是玛雅和行刑者。”

    维什兹感觉普娜自带一种压倒性的气场,这种气场压得她说不出话来。虽然从地位上而言,她和普娜都是领导人,但是维什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恐惧普娜,就像一只兔子恐惧一头狼一样。她支支吾吾地说:“你好……可是这里这么远……”

    “啊,没关系,我想先接你到我的宅邸中。别担心,我的宅邸离这里不远。”普娜温和地说。

    “那……那好吧,麻烦您了。”

    普娜从怀里拿出一张金色边框的邀请函,将四人传送到了一个非常宽敞的地方。单从室内的装修来看,这里的风格非常接近克丽戴尔皇宫,但是这里看上去比皇宫更加现代化。玛雅开口说:“维什兹殿下,请坐。”

    维什兹正疑惑沙发在哪里,突然她的身下出现了一个小沙发,维什兹小心翼翼地坐下去。普娜优雅地坐在她面前,对玛雅说:“两杯红茶。”

    玛雅走到一旁的房间里面,为两人泡了两杯红茶。维什兹在耀国的时候对茶叶颇有一番研究,但是这里的出茶速度比她意料之中的快太多了,基本就只有烧开水一壶水的时间,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高科技。玛雅恭敬地将茶杯放在突然出现的桌子上。

    普娜端起红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说:“技术有进步。”

    维什兹也端起红茶放到嘴边,红茶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维什兹抿了一口,这杯红茶是她有史以来喝过最香醇的一杯,她很好奇到底是这杯红茶到底是怎么泡出来的。维什兹赞赏道:“很好喝,所以前首席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万物发展自有其规律,我们与此之中不可干涉,不可或缺。”普娜说些晦涩难懂的话。

    维什兹尴尬地笑了笑,她抿了一口红茶,看向站在一旁的玛雅,用眼神朝她求助。玛雅弯腰在她耳边小声说:“前首席的意思是要带你回克丽戴尔。”

    “前首席您为什么这么做?我们素不相识。”

    “这个世界无时不刻在发生争斗,人们总是会为了既定利益相互争夺。人类的发展不能离开秩序,唯有秩序可以打破这自相残杀的恶性循环。你是一把锁,唯有你的存在,方能使宵小之徒安宁。除我之外,无数双眼睛正在紧紧盯着这个世界,与此我们无可奈何。但面对这悲哀的一切,我们有自己做出选择的权利。”

    维什兹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她大致理解了普娜的意思,回答说:“我明白了,但我也需要和他们告别,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也太突然了。”

    “这世界上一切事物不过是过往云烟,在千百万年的历史长河中不值一提。道别除了增加相互之间的悲痛,别无他用。何况那位红色中枢无孔不入,他知晓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你于此地之事他也应当知晓。阴影正在蔓延,血光已越过自由地区,死神将会摧毁一切美好的事物。”

    “死神会摧毁美好的事物……您的意思是……那个村子将要毁灭?”

    “许多事是难以阻止的,正如我们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但是我们可以远离这一切,保全自己也不失为一种上策。任何灾祸背后总有人为,正如继位大典的阴影。他没有斩断仇恨的循环,仇恨只会永无止境地强化,最终摧毁这一切。”

    维什兹这一次完全明白了普娜的意思,但是就像普娜说的,自己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她知道那个扰乱自己继位大典的怪物来了,可是自己现在没有办法赶回去,就算能赶回去,凭借自己的力量,又怎么能杀掉那个怪物呢?维什兹在心里为那里的村民担忧,她希望那个怪物只是来追杀自己,不会伤害那些无辜之人。但是一想到继位大典时的场景,这种美好的希望又瞬间粉碎。

    “维什兹殿下,即使为他们担忧也是无用的。他们又不是克丽戴尔人,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死活呢?”一旁的玛雅说。

    维什兹听到玛雅的发言大受震撼,她反驳道:“但他们也是生命啊,而且之前也关照了我,我怎么能这么绝情?”

    “维什兹殿下,生命的确可贵,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生命是非常脆弱的。您身边的那位雇佣兵的经历不就恰好验证这一点了吗?她手上沾满了他人的鲜血。我那样说只是为了让您放宽心,如果说的有什么不妥,那我向您道歉。”玛雅说。

    瑞恩开完会议后,康斯洛夫急忙将瑞恩拉到一旁,焦急地告诉他:“瑞恩同志,黑色盟约的森德尔对维什兹动手了,我在克丽戴尔那里的线人和我说,他们派了当时扰乱维什兹继位典礼的那个怪物。瑞恩同志,你现在必须立刻回去,那个怪物只有你才能应对。”

    “不好,维什兹还在那个村子里!”瑞恩沮丧地说,“已经来不及了,我现在就是赶回去也于事无补。”

    “不,瑞恩同志。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在瞒着你,但是现在有必要告知你了。前首席普娜就在联盟的地界,当年她帮助雅努斯皇帝建立拉瑞斯特帝国,她被封为公爵,并且给了她一小块地建房子。普娜很早就和联盟联络,领袖出于大局考虑,保留下来了她的领土,并且将这件事隐瞒起来。根据我的线人的情报,普娜此时应该已经将维什兹接走,准备送她回国。”

    “维什兹是安全了,但是还有那些村民们,他们打不过那个怪物的,你快让格温德琳率领军队去镇压他。”

    “瑞恩同志,即使把整个第三方面军放上去,我们获胜的几率又有多大?他们都是普通人,对付那种怪物不能使用常规手段。话说不是维什兹的身边的那个雇佣兵不是很强吗?有她在的话应该可以拖到你回去。”

    “可是……我估计她现在也赶不回来,她有事去自由地区一趟了。不行,康斯洛夫同志,你必须要通知第三方面军,一定要拦住那个怪物。”

    “恕我拒绝,瑞恩同志。我们的战士们不仅会死伤惨重,而且你也没有办法调查出这背后的真相。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听我的,快赶回去,现在可能还来得及,至少我们要尽力压缩伤亡。”

    瑞恩不再和他争辩,朝着门外跑去,他现在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跑回那个村子,他不能放任那些村民们无辜的牺牲。瑞恩知道自己必须要解决这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恐怕也只能靠自己。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看样子来了一个异常,一定要阻止它滥杀无辜。

    瑞恩在和时间赛跑,这是他第二次这么紧张过,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倘若自己没有把伊琳派出去,没有让伊琳帮自己买蛋糕,那么就算异常来了,以伊琳的实力绝对可以撑到自己回来。他摇了摇头清空头脑中的思绪,现在想什么也没有用了,自己能做的只有快些回去,在这场灾难发生前阻止它。

    傍晚,叶莲娜左手挎着一个篮子,哼着瑞恩教给自己的歌曲踏着步回村子里,今天她换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孩子们的作业本和铅笔、耀国援助的生活必需品、一些水果和蔬菜等等。“今天晚上可以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了。”卡琳娜心想道。

    今天的村子有些不太一样,太过冷清了,卡琳娜感觉这一切有些古怪,但她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却又说不出什么。她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小心地张望四周,忽然一个黑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想要离开这里。但是一想到这里是自己的家,还有那么多的村民,卡琳娜又鼓起勇气向前走。

    那个黑影从房子后面出来,他的身体被一层黑雾围绕着,隐约间可以看见他手中拿着一柄漆黑的剑,剑刃也是由黑雾组成。那个黑影一步步朝她走来,卡琳娜被吓得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要操控自己的身体逃跑,但是双腿一直在原地发抖,就像雕塑一样被钉在原地。

    黑影越靠越近,他走到卡琳娜的面前,将剑举过自己的头顶,斜着从上面砍下。卡琳娜下意识用右臂挡住自己的身体,锋利的剑刃切开了她细腻的肌肤,斩断卡琳娜的小臂,手臂掉落在一边的雪地上,卡琳娜身体向后倾倒,摔在雪地上。

    断臂处流出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黑影走到她面前,举剑向下,准备直接刺穿卡琳娜的身体。卡琳娜害怕地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今天死定了,而且恐怕村民们已经遭遇不测。

    那个黑影的剑还没刺下,一声爆炸声传来,黑影发出一声惨叫,退到更远的地方。伊琳瞬移到卡琳娜身边,将雪上的断臂和卡琳娜抱了起来,然后传送到一个树底下。伊琳从自己的外套中取出一个罐子,她用手指从里面沾了些黑色透亮的粘稠液体,均匀地涂抹在卡琳娜手臂的断面上。

    “好疼……”卡琳娜吃痛地说,但她还是忍住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忍一下,这个药效果很好,可以让你的断臂立刻接上。然后你躲到一边,我来对付这个怪物。”伊琳安慰道。

    伊琳涂抹均匀后,将断臂按在伤口处,拿出一条白布包扎好。这时黑影也从一旁奔来,伊琳从外套中取出自己双刀,起身挡住黑影的剑。卡琳娜艰难地从雪地上爬起,朝着军队所在的方向跑去,她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格温德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