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青云直上

森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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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纪年947年,此时正值十三岁的少年瑞恩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他空有一身武艺和科技,但是关于人情世故却一无所知,甚至连基本的情感都非常缺乏。一般而言,先行者的选拔至少要从一个人少年之后才能开始,这时候能力已经趋近完善,并且先行者也懂得基本的人情。但是这样也会有一系列麻烦,这样的人在主教手下一般从成年后正式成为先行者,但很少人可以一直担任十几年的先行者。

    瑞恩从小的记忆中就只有主教和那些训练装置,对他而言童年是一段极其痛苦又枯燥乏味的时光。这天他总算从培训中解脱出来,可以跟随着他的先行者前辈去一起出任务。带新人反而是先行者中最安全也是最幸运的事,在此期间主教出于安全考虑,不会给他们过于严苛的任务,也代表他们还没有被主教抛弃。

    在主教的大厅中,彼时的罗伊娜不到三十岁,她穿着一件和如今的瑞恩打扮的差不多的衣服。外面一件黑色风衣,里面是一身黑色修女服。她的头上顶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光环,背后也有金色的光翼。罗伊娜歪着头看着瑞恩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前辈了,以后你就要和我一起出任务了。”

    瑞恩有些胆怯地问龙随云:“主教大人,我真的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行动吗?”

    “嗯?看你的样子,你似乎对罗伊娜不是特别满意?罗伊娜可是目前为止科瑞明最优秀的先行者,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性格上讲,她都是先行者中的顶尖了。所以你是因为她的哪一方面而迟疑呢?”龙随云站在他身边和善地问。

    “主教大人,不是这样的。”瑞恩摇头否认说。他的动作在罗伊娜看来可爱极了,让她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丝好感。瑞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主教大人,只是我觉得罗伊娜前辈看起来……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我很害怕……”

    “你这个孩子怎么说话呢?”罗伊娜有些愤愤不平地说。

    龙随云看了一眼罗伊娜,然后命令说:“罗伊娜,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下,你对他的想法都已经表现在脸上了。就算你很喜欢这个孩子,也别表现出那样的表情,我也不希望我再看见你露出这种表情。”

    然后龙随云蹲下来拍了拍瑞恩的背,安慰害怕的瑞恩说:“好了,罗伊娜她不是坏人,她是一位非常可靠的前辈。”

    龙随云虽然对那些先行者一般都是居高临下的态度,但是对这些孩子们,无论是怎样的孩子们,他总有一种天生的怜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唯独对孩子会这么温柔,也没有人敢询问龙随云这件事。

    罗伊娜无所谓地说:“好吧,主教。但说起来这个孩子还没有名字吧,我也总不能用编号来称呼他吧。”

    “名字啊,这也是一个麻烦事。他还和其他的先行者不一样,真头疼。”龙随云无奈地说,“罗伊娜,既然这个孩子跟着你了,那你就给他起个名字。”

    罗伊娜看着瑞恩,认真思索了一段时间后,开口对瑞恩说:“就叫你瑞恩吧,正好和我的代号‘渡鸦’能对上。”

    “我……我知道了。”瑞恩低着头说。

    瑞恩这个名字他很早以前就在使用,直到他单独出任务后,由于和主教是单线联系,他便逐渐隐去了这个名字,只作为先行者而存在。但他没有想到会有另一位少女,给他起一个完全相同的名字。

    罗伊娜和瑞恩在自由地区的生活是很惬意的,由于瑞恩的特殊情况,两个人的任务比其他的先行者少得多,一个月能出一两次任务。罗伊娜正好也不是那种杀人狂,她知道出任务是有很大风险的,所以能少接一些任务再好不过。

    罗伊娜每天的日常就是带着瑞恩在自由地区四处闲逛,虽然两个人是令人避之不及的先行者,但毕竟是先行者,即便那些商人老板们见了他们,也只能笑脸相迎,不可能把他们赶出门外,只要他们还想活着的话。罗伊娜早已察觉到瑞恩身体的不对劲,他对于吃饭这件事一直都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一些自己看来很美味的食物,瑞恩在吃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有些难以下咽。

    很快,瑞恩和罗伊娜接到了他们的第一个任务。两人需要去处理一个异常空间,这个异常空间里充斥着各种陈旧的蒸汽机械,没有任何生机,只有黄铜色的机械将两人紧紧包围在中间。罗伊娜看着周围的景象,轻松地笑了笑说:“看来这次任务的难度不大。”

    瑞恩不解地问:“前辈,为什么这么说?”

    “以后你执行的任务多了,你就知道为什么这么说。这就是我身为先行者的直觉。”

    罗伊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从风衣中取出了自己的镰刀——陌刃。她单手握住镰刀,谨慎地向前走去。瑞恩也从手套中取出自己的双枪,紧跟在罗伊娜身后。对瑞恩来说,虽然他已经在主教的训练下所向披靡,但是第一次出任务还是有些紧张。

    “放轻松点,瑞恩。就把这件事当做探险一样,这没有什么难的。”罗伊娜背对着瑞恩说。

    两人走了接近十分钟,总算是走到了核心地带。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型机械的内部,许多巨大的机械齿轮不断转动,刺耳的机械轰鸣声绕梁不绝。这种喧嚣的声音让瑞恩感觉有些心神不宁,总是很难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瑞恩用自己的能力强行克服这种感觉,这才让他稍微感到好受一些。罗伊娜却似乎不受任何影响,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着。

    突然罗伊娜停下脚步,她站在一个机械方台前。这个台子全都是由机械零件构成,许多杂乱的齿轮正在转动,有一块黄铜做的牌子被嵌进齿轮里,上面刻着一些发着浅绿色微光的文字。罗伊娜弯腰逐字逐句阅读这些文字,看完后说:“原来如此,只要这样做就可以出去了。”

    “前辈,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瑞恩困惑地问。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需要去摧毁这个异常空间的核心。”

    “但是前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异常空间如果本身具有生命的话,为什么又会要求我们去摧毁它本身呢?”

    瑞恩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罗伊娜不知如何回答,她只能说出她自己认为的解释:“你应该知道异常中有‘领袖’,所谓的异常空间,也就是‘领袖’创造出来的空间,这些专供人探索的异常空间,可能都是出自同一个‘领袖’之手。当然一般情况下我们不会和今天这种异常空间打交道,我们会去应付那些真正危险的异常空间。这种异常空间里面,死于同类的人远多于死于异常的人。”

    罗伊娜一边告诉瑞恩她自己的经验,一边带着瑞恩向前走,直到一支冷箭射了过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和谐的氛围。罗伊娜闪身躲过这支冷箭,然后认真地扫视四周。整个天空中不断运转的齿轮和钢铁枢纽,不停地运转着。罗伊娜轻笑一声,随后整个人变成一道黑紫色阴影沉入地底。瑞恩则根据冷箭的方向,直接对着目标方向举枪射击。

    瑞恩的能量弹击中了隐藏在一个齿轮后面的佣兵,能量弹正中他的头颅,瞬间杀死了这个鲁莽的佣兵。然后很快一道类人的阴影又从地上浮现出来,黑紫色的阴影散去,罗伊娜一脸轻松地出现在瑞恩的面前。

    罗伊娜说:“真是抱歉,没想到这些佣兵会来叨扰我们,为了不让这里那么无趣,我已经将整个异常空间内的全部佣兵除掉了。”

    “全部……”瑞恩不可置信地看着罗伊娜说。

    “这很简单的。说起来我还没和你提及到我的能力吧,我的能力是暗影类的,啊……或许这样说你可能感觉很空洞,不过本身这种概念性的能力就很难解释。你可以认为我能直接使用能量,只不过需要特定的形式。”

    “前辈,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无情了。”

    “这无所谓的,反正那些佣兵肯定也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不然也不会选择这份职业。实际上我想要清理这样的异常空间不需要五秒,我可以直接利用我武器的能力将整个异常空间撕裂,没有任何能力限制的异常空间真是难得一见。好了,就当我们在旅游,也没指望你杀人,放轻松一些。”

    罗伊娜漫不经心的话却颠覆了瑞恩的认知,他这才清楚地认识到,先行者到底是一群怎样的怪物,其本身已经和异常无异。先行者绝不是一群简单的杀手,他们是真正的杀人机器,这股力量如果出现在其他国家,那么产生的后果将会是毁灭性的。

    这个异常空间虽然喧闹,但是两个人在这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也还没有看见任何异常。出去的安全反而让瑞恩感觉不自然。两人接着前进,周围的景象也逐渐发生改变。原本的蒸汽机械逐渐变得更加现代化,齿轮退出两人的视线,转为一层层累加的闪着红光的深蓝色方柱。整个空间就像位于放大后的芯片中,一层层深蓝色建筑将空间分割开来,只有狭小的通道联通这些空间。

    终于,两人见到了这个异常空间的核心。那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物体,悬浮在整个方形空间正中央。那个球体通体银白色,主体部分周围有三层淡蓝色的光环。那个球突然旋转球体,将它的闪着光芒的“眼睛”对准两人,它的“眼睛”和那些摄像头类似,但更为灵敏。

    “那么,这个异常你先独自解决吧,让我先休息一会儿。”罗伊娜说完化为一道暗影,消失在瑞恩的眼前。

    核心识别到入侵者后,整个房间变成红色,不断闪烁。瑞恩当机立断从手套中取出自己的双枪,对准核心射击。他的能量弹将要击中核心的时候,核心的光环突然开始旋转,形成了一个保护屏障,挡住了瑞恩的攻击。

    瑞恩抬起自己的左手,打算射出第二枪。这时空间开始剧烈的晃动,整个空间的结构开始不断变化,巨大的方柱从墙壁上伸出,顶到另一端,然后形成新的墙壁。很快原本宽敞的房间被分割成一个个小房间,瑞恩瞄准墙壁射击,但能量弹在墙壁上炸开后,墙壁却安然无事。

    瑞恩知道自己的武器很难破开这些墙壁,自己必须寻找其他办法从这个狭小的空间出去。瑞恩正打算向前迈出自己的步子,但突然自己的神经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他的右腿僵直在半空中,没有踩在地上。

    “你最好谨慎一些,异常空间对你这样的新人而言,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主教的声音出现在瑞恩的脑海中。

    瑞恩收回了自己的右腿,从手套中随便取出了一把锤子,朝前方猛地扔出。瞬间爆炸紧随其后,一直沿着锤子飞行的轨迹从头炸到尾。最终锤子狠狠地砸在墙上,爆炸将墙壁炸开了一个大洞。瑞恩知道如何才能从这个房间离开了,他用自己的法术提高自己的速度,径直朝着那个缺口冲去。空间内的爆炸追不上他的速度,瑞恩心里仍感觉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因为主教,那么自己一定会被炸成重伤。

    但就当瑞恩距离缺口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墙壁再次开始剧烈地运动,那个缺口瞬间被修复,整个空间进一步缩小变形,又变化成一个崭新的空间。瑞恩从自己的手套中取出锤子,正准备像刚才那样利用爆炸再次将墙壁炸开逃离。但他面前的墙壁瞬间被劈裂成两半,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罗伊娜拿着自己的武器站在裂缝处冲瑞恩喊道:“该离开了,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就要错过电影了。”

    瑞恩刚想说些什么,随后全部墙壁开始崩解,只剩下中间的核心仍然存在。瑞恩朝罗伊娜跑过去,但这一次没有任何爆炸。瑞恩跑到罗伊娜身边,这时核心的“眼睛”闪着刺眼的红光,发射出一道巨大的红色激光。

    “小心……”瑞恩话音未落,罗伊娜随手朝着核心的方向扔出自己的陌刃。

    陌刃在空中不断旋转,将激光从中间切成两半,笔直朝着核心冲去。陌刃在空中不断变大,甚至超过了核心的大小,直接将核心从正中间劈成两半。然后变成原本大小飞回罗伊娜的手中。

    核心在空中爆炸后,从它的内部掉落了一个遗物。罗伊娜走过去拾起那个遗物。那是一把佩剑,整把剑是纯金属材质,但握在手上却不觉得冰凉。纯黑色的剑鞘上有一些银色装饰,镶嵌在剑鞘的顶端。黑色的剑柄没有过多装饰,只有一些银白色点缀在上面。剑刃干净锐利,甚至可以倒映出罗伊娜如宝石般明亮的蓝色眼睛。

    罗伊娜看着这把剑说:“看来是一把不错的遗物,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特殊能力。”

    瑞恩的大脑受到巨大的冲击,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罗伊娜就像顺手扔垃圾一样,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了这个异常。他尽力收回自己的思绪,走到罗伊娜身边问:“前辈,这是……”

    “这个啊,这个就给你留作纪念了。像这样的异常空间里都至少会有一个遗物,不过获取遗物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我们先行者的任务可不仅仅是摧毁异常空间,更主要的是为主教收集遗物,为此杀人越货的事情我们可没有少做。”罗伊娜收剑归鞘,然后递给瑞恩。

    “前辈,我会好好和你学习的!”瑞恩诚恳地说。

    罗伊娜看着瑞恩认真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她摸着瑞恩的头说:“别这么泄气,我当初执行第一个任务的时候,表现的还不如你呢。放轻松,等到你正式成为先行者后,主教会给你极大的科技支持,并且也会有大杀伤性武器的。好了,我们该离开了。”

    一道传送门出现在两人面前,他们通过这扇传送门,回到了自由地区。

    在不断的战斗中,瑞恩的经验逐渐积累,也从罗伊娜身上学到了许多知识。之前在科瑞明的训练中,主教一直没有给他做有关遗物的训练。龙随云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在战斗中遗物和使用者的配合可以极大程度上影响战局,但这本身充满了不确定性。数目庞大的遗物和令人目眩神迷的能力,很难真正在训练中模拟出来。因此绝大多数先行者十分追求效率,越快的结束战斗越可以避免不确定因素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