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缘由再起

森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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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龙随云所推断的那样,恨意驱使下的瑞恩工作效率更高,他已经彻底沦为一个杀戮机器,毫不留情地摧毁自己所要摧毁的一切。在这种怒火的宣泄中,他的恨意逐渐削减。当瑞恩的复仇之火差不多燃尽的时候,龙随云才将瑞恩召回,让他去处理一个新任务。

    龙随云命令道:“你去监督孤鸿小队,将他们的行动汇报给我。”

    “但是主教,我们先行者从来都是直接杀人越货,这样的任务不符合我们的行事。”瑞恩没有第一时间执行他的命令。

    “你只要去做即可,不用质疑我的任务。他们获得的任何遗物都必须上交给我,我也会出更高的价格作为报酬。按照规定而言你是不能出手杀死他们的,除非他们拒绝将遗物交给我,否则即使你受到伤害,也只能回击,不能直接杀死他们。这是有关他们的情报。”

    瑞恩接过这些文件,快速翻阅了一遍,然后说:“我明白了。”

    瑞恩使用传送装置传送到一个旅馆门口,这里是雇佣兵们的营地,在这里严禁发生战斗。瑞恩旁若无人地直接推开大门,一般这样没有礼貌的行为都会遭到老雇佣兵的白眼,除非到来的人真的是实力非常强大,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反抗,否则一般情况下都需要先敲门再开。这种做法也是表示自己没有敌意的方式,是自由地区较为通用的黑话之一。

    瑞恩冷漠地打量周围的人,立刻锁定了自己的任务目标,也是杀死罗伊娜的凶手——叶莲娜。他一边朝着三人走去,一边思考是否使用凋亡程序直接杀死其他人。这时他注意到薇尔柯正在拔枪准备射击,他立刻从手套中取出自己的双枪,一枪击中薇尔柯的手枪,将它打飞了出去。

    瑞恩不擅长人际交往,因此只能故作高冷地回答叶莲娜的问题,当然他更想要直接杀死这两个凶手,因此始终将枪口抵在薇尔柯的额头上,只要接下来自己的要求叶莲娜敢回答一个“不”字,他就可以立刻杀死两人。

    不过叶莲娜始终没有按照瑞恩想的那样拒绝他的要求,她答应了瑞恩的入队要求,并且向瑞恩询问他的名字。瑞恩只觉得叶莲娜出奇的狡黠,看来她深知如何在自由地区生存下去。瑞恩不想让叶莲娜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因此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欺骗别人说:“我没有名字,任何一个先行者都没有其独立的名字,有名字的先行者大多是背叛主教之人,但是为了任务起见,我需要请问主教,请稍等一下。”

    因为单线联系,龙随云的确很少直接称呼他们的名字,但如果使用编号称呼,龙随云也感觉很陌生。因此实际上所有先行者都有他们的名字,其他的先行者大多都没有像他这样无情,因此自由地区也有人敢称呼先行者的名字。因为瑞恩杀人过于彻底,自由地区根本没有人见过他后还能活着的,他也是真正让人们彻底恐惧先行者的罪魁祸首,这也导致自由地区没有人认识他。

    由于处理任务的方式不同,瑞恩与其他的先行者大多数都合不来,他的话中也有对那些需要与自由地区人交流的先行者的讽刺,不过更多的是在讽刺与他同为主教办事的先行者奥古斯都。他不需要在自由地区长住,只需要不断处理任务即可。

    瑞恩仍然询问了主教这个问题,只不过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他能否拥有一个新名字。龙随云自然同意了他的请求,反正这个名字大概率也不会使用多久,瑞恩肯定会很快就杀死这些人的。

    “那就称呼你为瑞恩·派厄尼尔。”叶莲娜说。

    瑞恩没有想到她也会给自己取这个名字,但他又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正如罗伊娜给自己起名“瑞恩”的理由一样,叶莲娜作为第二个渡鸦,自然也可能出于同样的理由起一个相同的名字。瑞恩突然感觉她们两人的确有相似之处,但又不能确定,不过叶莲娜在他心中的形象不再只是个凶手。

    瑞恩跟着孤鸿小队进入异常空间,确认这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则后,拿出了自己的凋亡程序,准备直接使用强硬手段摧毁整个异常空间。但他认真思索了一下后,还是选择旁观三人去处理这个委托。毕竟自己的任务是监视他们,而不是处理异常空间。

    这个异常空间整体看上去像一个地下迷宫,昏暗阴森的环境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薇尔柯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瑞恩,从自己的风衣里取出那个可以一直燃烧的提灯。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提灯提供的可见度也极其有限,和一根蜡烛的光亮没有区别。

    “啧,就这么点光,根本看不清这里的状况。”薇尔柯不满地抱怨道。

    叶莲娜冷静分析说:“的确,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常突袭,我们很难反应过来。”

    这时瑞恩突然从手套中取出双枪,他抬起右手朝一旁射击,正中一个异常的头部。那个异常的样子就是一支大型甲虫,这样的异常对瑞恩来说甚至说得上是可爱。随后瑞恩打了一个响指,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光源瞬间照亮了整个异常空间,让叶莲娜他们可以更好地观察这个异常空间。

    整个异常空间就是一个陵墓,而且与进入地点相同,这里充斥着流沙,是一座埋在沙漠之下的皇陵。但是仅凭这里的装饰风格很难判断是哪个文明的陵墓,可能是前文明遗留下来的墓穴,抑或是曾经灭亡的王国的皇室陵墓。但是无可否认的是,这里金碧辉煌的墙壁已经染上了一层沙尘,遮蔽住了原本的光辉。照亮之后这里显得不再那么压抑,但仍让人感觉头脑发昏。

    “防止你们死亡也是我的责任之一,顺便提醒一句,这里充满了低浓度的毒气,如果待在这里超过三十分钟,那么你们都会被毒死在这里。”瑞恩冷漠地告诫他们说。

    叶莲娜笑着对他说:“感谢你的建议,瑞恩。”

    三人排好队形谨慎地走在前面,瑞恩则一直轻松地跟在他们身后。但他手上仍然握着双枪,不仅是防备可能会突然袭来的异常,也是为了防止在队伍最后面的薇尔柯突然对自己开火。薇尔柯走在前面,眼睛时不时会往后看,她要找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杀掉这个狂妄自大的先行者。

    即使整个异常空间都被照亮,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异常不再有威胁性,但盘曲复杂的迷宫仍是一道难关。况且毒气的作用是逐渐累积的,三十分钟被毒死不意味着在这里待上三十分钟后才会死,在这三十分钟内他们的体内会不断受到毒气的伤害,然后逐渐失去意识,实际大部分人很难坚持二十分钟。不过这次行动前叶莲娜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她让薇尔柯提前带足了药品,其中就有应对毒气的。

    在药物的加持下,四人在整个异常空间里兜兜转转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来到了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可以在这里稍事休息。叶莲娜三人找了一处台阶坐下休息,补充他们的能量。瑞恩则靠墙站在一旁盯着三人,这让原本轻松的气氛变得有些不愉快。

    叶莲娜拿了一个水壶,起身走到瑞恩旁边,递给瑞恩说:“瑞恩,你也累了吧,喝水吗?”

    “不需要,先行者不像你们这般脆弱。”瑞恩冷漠的回答说,“如果是主教命令我来处理这个异常空间,我也不会跟着你们浪费这么长时间。你们虽然依靠从协会买来的药物支撑了这么长时间,但你们这么做只会让事情更加麻烦。”

    “瑞恩,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不就是科瑞明的爪牙,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颐指气使!”薇尔柯不满地说。

    薇尔柯起身走到瑞恩身前,但是还没有走到,叶莲娜就用因塞伦斯将她拦住。叶莲娜扭头对薇尔柯说:“薇尔柯,瑞恩毕竟也是我们小队的一员,对他要友好一些。而且节省点自己的体力,还不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多久。”

    薇尔柯只好乖乖听叶莲娜的命令,但她临走前仍不忘记白瑞恩一眼,来表示自己对他的不满。另一旁的裘里斯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他一直在准备反击,只要这个先行者敢伤害队长,自己会用最强大的法术来回击。

    “抱歉,薇尔柯她就是这样的急性子,还请你别见怪。”叶莲娜急忙道歉说。

    瑞恩对于这种擅长阿谀奉承,几乎毫无底线的家伙一贯没有什么好印象。叶莲娜的道歉他也权当耳旁风,他也不会和薇尔柯计较,一个蝼蚁一般的人物,在主教的面前轻易就可杀死的存在,自己没有和她计较的必要。

    三人休息完后便再次踏上了旅途。瑞恩跟着他们的过程中,不免回想起罗伊娜带自己探索异常空间的那段时间。当时自己急于快点结束任务,片刻都不愿意久留,现在却颇有些怀念当时的时光。在异常空间的探索仍然是紧张但又乏味的,借助瑞恩给予的科瑞明的科技支持,四人才仅仅花费一周的时间就探索完了大部分区域,这对叶莲娜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最快的一次。

    瑞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不是这几天主教一直不让他动手,他大可以使用凋亡程序直接毁灭这个异常空间。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地方逗留多久,他不习惯待在一个地方太长时间,尤其是和杀死自己前辈的人在一起。瑞恩只好借助其他的雇佣兵来发泄自己的不快,只要他发现其他的雇佣兵,就会毫不留情地杀死他们,然后将他们身上的遗物带走。叶莲娜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她对此也有心无力。

    “我们现在基本上将这些地方都探索过了,那么根据我的下一步推测,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最终决战的地方,也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唯一通道。”叶莲娜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走,向其他三人解释自己的战略部署。

    薇尔柯打趣道:“总算是要从这个坟墓里出去了,我可不想成为陪葬品。”

    瑞恩轻蔑地笑了声,然后抬起头和叶莲娜四目相对。他的目光是如此冷冽无情,似乎在嘲弄叶莲娜的计划。他开口说:“如果需要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们处理掉这个异常。如果仅凭你们的力量,想要杀死它恐怕颇为困难。”

    “你这个混蛋……就是没有你我们也能杀死那个异常……”薇尔柯针锋相对地反驳道。

    “不。”叶莲娜打断了薇尔柯的话,然后笑着对瑞恩说,“那就劳烦瑞恩你,帮我们处理掉这个异常吧。”

    “当然可以,不过有一点我还没有告诉你们。你们自此以后的异常空间内获得的遗物都需要交给主教,不过主教也会给你们丰厚的报酬。这不是我帮助你们的代价,而是主教的命令,绝对无法商量的命令。”瑞恩淡然地说。他现在就在等叶莲娜的消息,只要她不同意,自己就可以立即将她杀死在这里报仇雪恨。他很确信这个条件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有些遗物的价值远非金钱所能衡量的。

    薇尔柯冲瑞恩咆哮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是科瑞明的先行者,我也不信你就是不死之身。”

    叶莲娜给裘里斯使了一个眼色,裘里斯虽然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霸王条款,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队长,他相信叶莲娜一定可以想到解决办法的。裘里斯趁薇尔柯不注意,从身后架住薇尔柯,防止她做出进一步的过激行为。

    “考虑一下吧,叶莲娜队长,这件事取决于你的态度。”瑞恩冷冰冰的语气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毕竟卖给谁都一样。而且我相信作为科瑞明的主教,主教大人他一定能给出更高的价格,而且也一定有更好的装备。只不过这样的话就要麻烦瑞恩你多帮忙了,你也一直在为主教收集遗物不是吗?那我们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今后应该加深彼此的合作。”叶莲娜回应说。

    听完叶莲娜的话后,瑞恩的脸彻底阴沉下来。他从手套中取出凋亡程序,右手握着枪瞄准天空。枪管中爆发出无数的光束超整个异常空间散播出去,精确无误地击杀了每一个异常,包括他们还没有见到的那个异常。然后他再次射出一发能量弹,直接将整个异常空间的基本构造摧毁,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虚无和飘散着的破碎的异常空间碎片。

    “这是什么鬼……”薇尔柯吓得目瞪口呆。她不敢想象瑞恩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这种力量别说是杀死他们三个,就是直接毁灭整个自由地区,也是绰绰有余。

    瑞恩收回自己的枪,然后张开右手,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光圈,许多遗物从破碎的异常空间碎片中飞出,涌向他的手套中。最后一个遗物飞入手套后,光圈才消失。这也是科瑞明的科技,辅助他快速收集全所有遗物。

    瑞恩突然抓住叶莲娜的衣领,居高临下地说:“你真是个聪明人,以后行事最好给我小心点。”

    “那是自然,能为主教服务,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叶莲娜很清楚瑞恩的情绪波动,要不是他刚才强行压制住自己的行为,现在可能早就开始破口大骂了。她对主教的想法很清楚,这么一个无法抗衡的存在,对方根本没有让自己活着的必要。所以只要自己表面上顺从他,自己的利益就可以最大化,自己也方便去了解科瑞明的一些更尖端的技术,这些技术总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场。

    由于整个异常空间已经被破坏,常规的方法是没有办法从这里离开的。瑞恩使用传送装置将他们传送到原本的出口处,然后将自己传送回科瑞明,向主教汇报这件事,同时上交自己得到的遗物。薇尔柯还在惊慌失措中,她大张着嘴巴,呼吸急促。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她的认知,她需要一段时间来定神。

    叶莲娜被传送出来后,没有见到瑞恩的身影。她知道瑞恩肯定是回科瑞明了,而且不久之后就会回来的。叶莲娜笑着对两人说:“看吧,这次真是轻松了不少。因为瑞恩的加入,我们小队一定可以在自由地区闯出名声的。”

    “但是队长,他毕竟是个先行者……”裘里斯担忧地说,“要不趁现在他不在,我们赶紧跑吧。”

    “不,我们跑不掉的。既然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那我们也只能接受现状。等瑞恩他回来吧,然后我们休整一段时间。我们都需要更加深入地了解彼此,或许瑞恩他不是像看上去那样麻木无情,一个真正冷漠的人,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恐怕也不会研究麦辛哲的书。”叶莲娜说。

    很快,瑞恩回来了。他看上去有些沮丧,但还是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说:“主教已经将钱打在你的卡上了,每一件遗物都经过了严格的估价,然后给你们比自由地区的价格高百分之五十的钱。顺带一提,作为一个小队的队员,主教会无偿供应给你们一些科技,这些科技可以防止你们死那么早。”

    叶莲娜欣慰地笑了笑,然后说:“那么,我们就先找到最近的协会,去那里庆祝新成员的加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