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康崇和长孙无忌来到裴府的竞技场,眼前或骡马翻腾,或驴嘶牛犇,只差斗鸡走狗了,真不知道老裴玩些什么。树荫下放满整整两排凉茶,世民慢悠悠地走上前,刚想顺手拿起一杯,只见树荫上挂着牌子,一文一杯。
长孙无忌和康崇这便上前来看,见左右无人,只挂了这块牌子,让三人好生好笑,一定又是那个车夫想出来的招数吧。区区一杯茶水,不给又怎样。康崇笑着对世民说道:“陛下,您是皇帝,喝杯他们的水,还用付钱吗?”
世民知道这绝对不是康崇的心里话,于是狠狠得睨了康崇一眼说道:“我不放下一个大子,我都要害臊呢!朕从小到大是绝不强取的。”强取天下的人,居然还能说自己从不强取,也亏世民说出口啊。连康崇也笑了出来。
长孙无忌咳嗽了一声说道:“仓廪实而知其礼也!”
世民说道:“你们俩位喝吗?我替你俩付了!”
长孙无忌说道:“反正左右也没人认得我们,我们且在这里帮忙看摊子好了!”
康崇不由笑得肚子都要破了:“还有宰相看水摊的呀!再说了,裴老家的无人水摊是刻意的,是试探人心的,我们帮忙看管水摊就不对了。”
长孙无忌嘘声说道:“您还别说,我在长安东西俩市绝对没有看到这种小摊呢,可见贪小利之心有多么难治呢!何言其他?”
世民说道:“尚书大人的意思是裴老府上的小水摊是我们长安独一无二的罗!”
长孙无忌说道:“不然陛下命人挑一担子水到长安街头去无人卖水,一天下来能回个本钱,我都要笑哭了!水担子还能找得着我都阿弥陀佛啦!”
康崇边笑边点头,说道:“这是最不错的建议了!”
三人正在此地窃窃私语中,乙骏车夫在三人身后咳嗽了一声,康崇和长孙无忌回身之时,见乙骏已经命人奉上食物,四人席地而坐,一同用餐。
乙骏说道:“可汗都哭着走了,怎么回事啊!”三人见乙骏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来这个小车夫能管的还真多哈。
世民说道:“能有啥事,你觉得是啥事呢?”世民越发觉得与这个非常嘴碎的车夫嚼舌头,能平添许多笑意,于是跟着嚼舌头。
乙骏撇着嘴儿,吞了一口大饼,说道:“除死无大事,要死也没死在中原就好了,不然为了他一个人又来一个渭桥之约,倒是好生麻烦!”
康崇说道:“你怎么知道麻烦?也没见到你们东莱麻烦呀!”
长孙无忌见康崇这么说了,于是三人一同看着乙骏。乙骏说道:“嗯,这个么。”他环顾左右,说道:“我是走到道上才知道长安城有了渭桥之约,东莱这些天怎么在忙乎,还真不知道哈!”
长孙无忌知道这个车夫狡猾之极,强忍着笑,于是叉开话题说道:“我们也想在长安城安置这样一个无人水摊点,看看能不能止盗,你觉得呢?小车夫,你一路过来,见识比我们多哈!”康崇暗笑到要肺疼了。
乙骏说道:“外面的市集上也要放置水摊吗?那要重兵把守了!”
康崇说道:“这个我可以跟祖薇说一下,她在秋冬一直赊粥,顺便赊水吧。”
乙骏切了一句说道:“赊粥赊水根本不能止盗,治标也不治本。吃赊粥水的人觉得这是占便宜,不吃白不吃,他们觉得自己永生永世就该被富人救助,长此以往,哪有想法自己自足?要么怨天,要么怒地,要么求神拜佛穷算命!”
世民指着树荫上挂的水牌子说道:“那为什么裴府能做到这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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