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动了动唇,眼神微闪,他低垂着头,嘟囔道:“自作多情。”
白炽灯泡晃荡,咿呀咿呀的声音横亘在两人之间。
沈清川瞧他这幅色厉内荏的模样,巧妙地转移话题,温柔道:“他对你好吗?”
多年的针锋相对,你死我活地争夺,这对堂姐弟第一次尝试面对面平静地交流。
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柔以待,沈铭眼眶泛酸,明知道这是沈清川专门为自己编织的美好陷阱,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人之将死,尽释前嫌。
他默了一瞬,才哑着嗓音道:“不好。”
当年的亲子鉴定是沈远亲自做的手脚,而出具假报告的私人医生“意外”客死异乡。他原本计划让沈铭鸠占鹊巢,顺利继承家业,却没想到沈励的防备心如此之重。
地面一片狼藉,摆满了瓷器的残肢碎片,往日和蔼体贴的父亲正在大发雷霆。
“滚!”沈励拄着拐杖,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沈铭刚刚打完篮球回来,身上还氤氲着乳白的雾气,他摸了摸后脑勺,试探性地叫了声:“爸?”
“啪!”一个茶杯被掷在他面前,瞬间四分五裂。
沈铭不知事情全貌,但也明白严重性,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锋利的瓷片棱角割破皮肤,昂贵的地毯上溅点猩红。
少年疼得咧了咧嘴角,小心翼翼道:“爸,你别生气,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沈远瞧着他温顺恭良的模样,衣角猛地被攥出褶皱。
抛下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全心全意宠爱的儿子竟然是个冒牌货,沈励第一反应不是难过伤心,而是颜面尽失。
沈铭朝着管家挤眉弄眼,想让他像以前一样劝劝父亲。
沈励脸色铁青,多看他一秒都觉得是嘲讽,“沈远,最多十分钟,我不想再看见这个野种。”
沈远吐了口浊气,掌心掐出红痕,缓缓道:“我知道了。”
久违的称呼,沈铭一怔,顿觉不知所措。
他僵着上半身,磕磕绊绊道:“爸,我有爸爸的,我不是野种,我不是,我不是!”
他咬了咬牙,牙龈开始渗血,舌尖的软肉稀碎。
来时破衣烂衫,走时两手空空。
世家清贵公子沦为街头落魄不归人,过程只需要十分钟。
丑闻就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各个角落。
沈铭身无长物,又被娇生惯养许多年,昔日打闹嬉戏的朋友没人肯搭理他,衣不蔽体,无家可归。
“所以我恨你们,恨每一个姓沈的人。”沈铭表情狠厉,鹰隼一样的眼神始终紧盯着窗外。
沈清川擅自接了一杯水,慢慢靠近他。
隔壁监控室,警察一把扯下耳机,焦虑道:“不要命了吗?不行,我得过去瞅着。”
“诶。”同事把他按回座位里,“铐着呢,你急什么。”
“喝吧。”沈清川把纸杯搁在桌子上。
雾气袅袅,沈铭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他舔了舔起皮的唇,默默地握住了杯子。
明明是盛夏,尽管掌心濡湿,他也始终没松开。
他像溺水的旅人,在濒临死亡的最后一刻,攥住来之不易的生机。
沈清川干脆把凳子拖过来,与他四目相对,“后来呢?”
沈铭有点不自在,他勾了勾唇角,很想做个放荡不羁的表情,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然后”
提及往事,他表现很不安,喘息声愈发重,“然后然后我就被沈远捡了回去”
沈铭当时自视甚高,企业不愿雇佣学业未成的人,工地嫌弃他手无缚鸡之力。
吃了上顿没下顿,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一整月,终于,在一个瓢泼大雨的夜晚,他体力不支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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