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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拓片,俞樾吗?”她撇撇嘴,心想我三岁时就有了。
“不是,鸿雅集序。”
“能问一个庸俗的问题吗。”
“……”
“值多少钱?”
……
“你这么爱问问题,以后当记者吧。”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那个……”
“我看,我还是拿回去吧……”
沈从舟想,祸从口出就是这样。今天一不该妄加议论,二不该前来赔罪。否则现在也不用说这么多话,纠缠不休,脑壳生疼。
原其朗一直以为,这是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其实他们很久前就见过,不过这要等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因为和她在一起时,沈从舟说话真的不多。有一说一,有二也说一。他怕抛出一片树叶,就要收获整个森林。
原其朗发现,家里的两个男人已经成了沈从舟的“袍下之臣”,每天不是在一起捣鼓拓片,就是参研书画印章,关系好得就像蜜里调油。当然,主要是原玉和原其龙剃头挑子一头热,整天巴巴地堆着笑,沈从舟面上总是淡淡的。原其朗给他们分别取了外号:古人玉、古人龙、古人舟。花前月下遇到了,也不好好叫人,总是一句,“嗨,人舟。”原玉耳背,还以为她叫的是”嗨,人猪”,教训了她好几次。
沈从舟来了还没半个月,就已经成了传奇人物。
一天,有人送来一幅郑板桥的《墨兰图》托原研斋鉴定,店里的几位老师在一起品评,都说是赝品,送到后园来的时候,原老捋须道:“我这目力大不如前,还是让我的学生看看吧。”沈从舟看过画后说:“是真的。”
后来经省里的行家鉴定,果然是真迹。从此,若有朋友来鉴定书画古物,店里常请从舟协助。原阿爹也把自己压箱底的鉴藏绝学相授于他。
原其朗观察下来,这对师徒分工非常明确:
有事,弟子服其劳。
有酒食,先生馔。
原齐朗亏损她阿爹,“原玉者,真鸡贼也。”
沈从舟还是“捡漏”的一把好手。坊间传闻,他晨跑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太太顶个青花大盘子盛着花环叫卖,本着惜老怜贫的心,“斥巨资”连盘子带花一起买了下来。接着他抱着盘子走到岁柳居,要了二两奥灶面,加了虾仁、爆鳝,还有素浇。桌子小,浇头都放在瓷盘上面,他一边吃一边看,一会儿,浇头被端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花也被拨拉到桌子上。面没吃完,他就把盘子端到了原研斋,店里鉴定了一下,竟然是明初的官窑。从此,他每天晨跑时都要去找那位老太太,等他离开苏州的时候,还特意委托店里发启事以便物归原主。据说这个瓷盘到现在还存放在原研斋,这事都已经过去十来年了。原其朗到现在都还记得,因为当时她正在店里玩,那几位老师发现沈从舟在街上捡回来一个明初官窑的时候,差点没给他跪下。
当然沈才子也不是只有奇谭佳话的。有人来找原玉投诉,“您可劝劝他吧,自打他来了,廊后街的文物贩子都不敢出街。都要做成的生意了,他在旁边说,这个不是真的,跟老师家的不一样。生意大家做,您不带这样拆台的。”
“算命的也不敢出街摆摊,正在那算着呢,他跑过来说,您这个周易八卦图画错了。可怜皮瞎子都没被放过,他非说人家推演八字的方法不对。现在人家跑去做盲人推拿去了。”
每次都要原玉拍拍胸口保证,上半年实习结束他就走了。来人才肯做罢。
☆、花有花香冬有回忆一把
语言人类学家原其龙对青春期的原齐朗有一句评价:她五行缺揍。
她的阿爹原玉曾为族中女性们定下了一个“功课单”:
晨起,做小菜面点之类食事。日间,浣衣、熨烫,衣事。睡前,做插花练字之类细工。吾家男子于看读写作四字样样精通,妇女亦于衣食粗细四字缺一不可。吾已教训数年,总未做出一定规矩。自后每日立定功课,吾亲自验功。
原玉某天早上起来练气功,发现“样样精通”被打了红圈修订,改成了“样样稀松”。原齐朗被罚站之后,在家里家外上演感天动地窦娥冤。以至于原宅大院舆论一时竟真被她扭转下来。
厨房门口有块牌匾,还是原玉他阿爹题的字:“君子远庖厨”。某天被改成了“女子远庖厨”,原其朗照旧是不认账。她有套奇怪的“耿直”哲学:放屁不该死,死也不认账。
这天沈从舟正在和原其龙下棋,远远看她眼圈红红的走了进来。“她怎么了?”“早起被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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