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太医虽然医术精湛,然则,他们的胆量也逐渐消磨了,面对危机还不如民间大夫有胆魄。
四皇子这时看向如海:“吾听闻张太医十分推崇林府供奉许老夫子,吾欲征询一二,未知可否?“
林如海拱手:“殿下召见,是他的荣幸。”
林安口齿伶俐,一路上早把缘由诉说清楚。
许老夫子到来,首先拜见四皇子:“小老儿山野之人,既蒙殿下抬爱,愿尽微薄之力。然医家讲究望闻问切,小老儿要亲自面见几位差爷询问病症,方能判定一二。”
四皇子当即应了:“准了。”
许老夫子遂当着众人之面询问报信的衙役。
衙役说道:“具体情况小的没有亲眼得见,大致病症,小的听太爷说过,病患首先都是四肢无力,然后就忽冷忽热,冷起来浑身颤栗,热起来大汗淋漓,汗出如浆,有些病人还会四肢抽搐,昏迷。共同点是汤药喝了就吐,腹痛、拉肚子。
许老夫子面色严峻:“那些死亡之人有什么症状?”
衙役道:“有一部分晕厥之后再没清醒,直接过去了,还有一部分人十分清醒,临死之前都便血。”
许老夫子遂对四皇子拱手道:“回禀殿下,若症状无误,小老儿断定必是疟疾,疟疾的传染性很强,不仅病人必须隔离治疗,接触者也要隔离观察。疟疾的发病期比较长,最长可达一月余。要遏制病情,还需找到病源。小老儿虽然没有亲眼得见,也可揣出一二,很可能是水源出了问题。毕竟眼下灾民遍野,一旦有死尸,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成为传染源。”
四皇子听着许老夫子一番分析有理有据,拱手言道:“听闻先生言谈,似乎医道不凡,未知可想出对症处方?”
“小老儿已有所得!”
“吾今厚颜相邀,敢问先生可愿意为挽救灾民出一份力?”
“这个嘛……”
许老夫子看向如海。
如海既想推荐许老夫子出任这个差事,事后,许家雪冤或许有望。又怕灾情如火,烧到许老夫子自身,那就得不偿失了。
四皇子见许老夫子看向林如海,也看着林如海:“难道先生有何难言之隐不成?”
林如海便把许老夫子当初因为医闹的事情关闭医馆的事情说了。
许老夫子这时拱手言道:“承蒙四皇子不弃,小老儿很愿意为灾民尽一份微薄之力,只是小老儿乃是取保候审的身份,不能离开扬州城。小老儿受刑事小,若连累殿下,这罪过就大了。”
四皇子掷地有声:“体察民意,职责所在,先生果然蒙冤,某必与尔昭雪。”
林如海点头示意,未来皇帝允诺,还有何冤枉不能洗雪?
许老夫子这才跪倒尘埃:“殿下如此厚爱,小老儿敢不肝脑涂地!”
四皇子言道:“救病如救火,夫子收拾收拾,我们明早动身。”
如海心下吃惊,劝道:“亲涉疫区恐有凶险,殿下三思。”
这般夺嫡的关键时刻,四皇子不想授人以柄,即便灾情不能遏制,他也要亲临灾区,不得君心,也要赚取民心民意。
四皇子心志坚定,要深入灾区视察,林如海劝阻不了,只好舍命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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