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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儿被贼匪劫走,他要怎么和汪家、邓家清算这笔账,如果他不计较,日后在人前他怎么能抬起头来。
广恩公府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张戚程难以置信,“小女不是被贼匪劫走了,怎么会跟汪成礼和邓俊堂有关?”
严御史道:“广恩公还不知道此事?”
大家面面相觑。
张戚程只觉得说不出的煎熬,他想要回府问个清清楚楚,这些人想说又不说,个个都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站在那里就是看他的笑话。看他到底会怎么样。
李子年道:“公爵爷方才那般模样,我们还以为你全都知晓了。”
这是在打他的脸,让他尝到被羞辱的滋味。听到他答应执笔写奏折,李子年几个定然已经笑不可支,他偏偏还以为抓住了崔奕廷的痛脚,心里想着的是将崔奕廷折腾的死去活来。
张戚程只觉得心头涌起一股的愤怒,让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身,“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李子年仿佛早已料到。“公爵爷,您去顺天府看看吧,那些贼匪和汪家的小厮已经招认。顺天府可什么大刑都没用,姚家的下人也去辨认,当时登上姚三太太马车的人就是汪成礼。”
张戚程脚底一片冰凉,脖颈上却说不出的灼热,一腔热血仿佛就要喷将出来。
“不止是这件事,”李子年顿了顿,“在镖局查到的几十箱倭国的物件。跟邓俊堂有关,如今已经移交刑部。”
张戚程的脸色难以抑制地变了一瞬。
他猜想的没错,汪、邓的失踪跟此事有关,只不过他猜到其一没有猜到其二,怎么也想不到汪、邓不是被崔奕廷私自抓了,而是以这样的方式进了顺天府大牢。
……
张氏忍着疼痛。将药吐在痰盂里。门外的如妈妈撩开帘子快步走进来,看到张氏的模样欲言又止。“太太……”
张氏抬起脸,发髻散乱眼眶青紫,如同鬼魅般,“不是让你守在门口,你进来做什么?”
如妈妈忙道:“是……亲家夫人来了。”
母亲来了。
母亲这时候过来,张氏空落落的心一下子有了依靠,到底是母女连心,母亲知道她这时候艰难,来帮她渡过难关。
说着话张夫人已经进门,看到张氏的模样吃了一惊,立即上前握住张氏的手,“这……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张氏眼泪瞬间滑落,嘴唇嗡动,“母亲。”
将屋子里的人遣下去,张夫人匆匆开口,“郎中怎么说?太医院有没有来给你诊脉?”
张氏点点头,“太医说我受惊吓动了胎气。”如果就这样滑胎,没有人能说她什么,这是最好的结果。
“孩子,”张夫人欲言又止,却还是咬牙说出口,“你这胎不能掉。”
张氏睁大了眼睛,仿佛听错了般,“为什么?母亲为什么要拦着我?”
张夫人不知道怎么说好,慢慢松开了张氏的手,“我们被人算计了,拦你马车的人是汪成礼,汪成礼买通了贼人劫车,劫的是你的继女姚婉宁,邓俊堂也带了人过去帮忙,你们姚家下人将汪成礼和邓俊堂当做贼匪一起抓了送到了顺天府大牢,今天顺天府过审犯人,这才知道了。”
张氏惊讶地张开了嘴唇,那个登上她马车的男子,竟然是皇后娘娘的侄儿汪成礼。
她早就觉得她是替人受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还以为一切都是姚婉宁的诡计,姚婉宁是要她脸面难看。
“我们家和邓家的关系你知道,如果你因此滑胎,外面会怎么说汪家和邓家,我们家又要怎么自处?姚婉宁只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你若是这样滑胎,就是被姚婉宁和崔家利用了,他们就是想要我们自己乱起来。”
听着母亲的话,张氏觉得四肢百骸如同被虫子啃咬,说不出的难受。
张氏泪眼涟涟,期盼地看着张夫人,“母亲,您知道为了欢哥,为了这孩子女儿受了多少的苦,要欢哥是父亲、母亲的主意,不要这孩子也是您和父亲说了算,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要女儿日后怎么办?”
张氏分不清楚脸上是汗还是泪,张夫人有一瞬间动容。
“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如今……你父亲危难……他们就是要邓家和我们家起了猜疑之心,御史言官都受了鼓动紧盯着不放,你没事你父亲也能看在勋贵的脸面上作罢,你出了事,掉了孩子,那是你父亲的外孙儿。你父亲要怎么自处?放过汪家、邓家定然会被人诟病,日后别想再抬起头,人人都会说你父亲是势利小人。连女儿、外孙也不管不顾。”
张夫人说到这里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想到你受的苦我心里就如同刀割,你父亲却也不易,我是两面为难,恨不得将这些替你们都受了,哪怕损了阳寿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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