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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翻开，一双灼金的眼眸愤怒得能射出熔岩，几乎和奎雷一个样子，一张红狐狸的面具越发栩栩如生，给人一种随时要跃起来咬断她脖子的错觉。不愧是表兄弟，哪怕被逼入绝境，也不会像狗那般向人摇尾乞怜。

施奈感觉腹部像破了洞，他不敢呼吸太大口气，以免泄漏自己的脆弱。朦胧的视线什么都看不清，唯有一双绿幽幽的凶光，四周似乎尽是毒蛇恶兽的凝视。

冷冷……

施奈出不了声，只能将下唇咬得一片殷红，血顺着尖瘦的下巴滴答滑落，衬得少年的美貌凄楚可怜，地上的血斑如凋零的玫瑰碎片，再怎么冷血残暴的怪物都会为之动容。

少女同情了啧啧几声，她用堪称温柔的力道替他摘下了面具，然后拿出帕子止住他嘴角的血，在少年震惊又带着怀疑的目光下—抹了他一脸血。

裴冷心情极好，她拿着帕子，用施奈的血给他自己上妆：眼睛往下拉两条血泪，嘴巴划开做裂口造型，额头写个王八二字正好，

“你这样顺眼多了。”

少女盯着这张血肉模糊的脸，真心觉得比以前那张精致的脸蛋好太多了。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

她轻声细语，听不出喜怒。但手指接触过的地方异常冰冷，恍若刀锋轻抵着皮肤，模拟着哪里下刀最为利落，直叫人不寒而栗。

“既然王室是你的靠山，那你就一辈子做王室的小宝宝，永远也不要出来吧。”

施奈听得模模糊糊，他隐约捉住一丝不对劲，想要追问，但才一开口，舌头无力垂落，小狗吐舌就是这样吧？不用看也知道难看得要死。

耳边似乎是那人站起来的声音。

好不容易，施奈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便伸手想去捉那抹软绿的裙摆，这个举动不带任何恨意和不甘，而是凭着一股强烈的直觉，他只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放跑裴冷。

又是那股钝痛打碎了他所有思绪，这次不给他任何承受的时间，直接重击要害，猛地将他沉入黑暗。

昏睡前一刻，他似乎听到裴冷的喃喃自语：

“别急，你很快就会明白了我的意思，当然，是在我离开这个破地方后……”

裴冷看着对方失去意识倒卧在地，她轻轻一拽，毫不费力地从施奈手中抽出裙角。

当裴冷顺着隐密的偏道走出舞厅，小行星的天屏已然转为透明。

天空是繁星的午夜，当初裴冷看到的人工湖如今已是一片粼粼波光，也是地面离天穹最近的缺口，星潮正在其中闪熠而出，似乎只要纵身一跃，就能逃离无趣的人间，拥入那片浩瀚的星海。

裴冷不自觉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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