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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径直走着,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暗暗后悔,自己抄了近路。可现在返回,身后依旧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这巷子,何不正如她的一生?选择了,就没有退路。潇不再犹疑,只往前走。
夜里,她是更为敏感和警觉的。就在她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危险已经悄然来临。潇只觉得手腕上一丝尖锐的疼痛,她本能得回力收了一下手腕,紧接着便有丝丝缕缕细密的线嵌入她的皮肤。
待她意识到是被什么牵绊住之时,来人已自半空而降。他玄色的斗篷下摆随风而起,身形矫捷如鬼魅。
潇的心里是害怕的,自上一次相遇后,她不知道此刻他为何会出现在帝都,出现在这里。为何她刚刚离开含光殿一天便再次遇见了他?难道自己的行踪,是被这个人所掌握的?那么汀现在如何了?主人呢?是否他的出现会对他不利?
一连串的问题,迅速在潇的脑海中闪过。可是她无法把它们串联在一起,去想此人再次出现的目的。她还清楚记得,上一次他对自己……
引线切入了潇的腕间,一圈血珠细密得冒了出来。若不是她及时撑住墙壁,她的身体被带得显些一个踉跄。脚下是湿滑的,她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少主既已放过了我,如今这般,却又是为何?”
苏摩一直未曾开口,引线缠上她手腕之时,他并没有加力。如果不是潇用力反抗他回带了数根引线,她的手腕也不会受伤——其实他在她回带引线之时,早已随着她的动作松动了引线。否则,她就不仅仅是流血这么简单了,整个手腕都会被切下来。可是,自己的手软有什么用呢?一直以来,她都是把自己当成和她对立的一方,又怎会相信他呢?
透过引线的感知,他觉出她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心下想着,自己昨夜的灵力没有白费。
她的身体里,有着另外一股柔和的力道与之相弥合,被他探出——看来,云家人对她也是颇为在意。并且那个人的术法修为高深,又是一个劲敌,他如是想。
“放过你?”苏摩的声音带着一丝邪魅,缓缓走进潇靠近他的身体。如果他能够看得见,他此刻应该可以在潇惊惧的眸中,看到他的倒影。
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自己,却不杀了自己。然而只一瞬间,潇明白了——只有,只有自己对海国尚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才不会杀了自己。
可是这个价值在哪?是关于主人,还是关于主人提到的那批即将作战的新型武器?
潇已经没有精力更没有时间去想清楚这一切,她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断然不能再落入苏摩之手。一念至此,潇身手灵敏迅捷得躬身,绕过苏摩缠在她腕上的引线,而后转身横向自己的侧颈。
苏摩一惊,反手待撤回引线之时,却发现潇的掌间已是血流如注,那抹殷红,已沿着她洁白纤细的手腕流下——她竟早已死死拉住了引线。
苏摩和他角力之时,竟发现她的力量大得惊人。一个伤重未愈之人,是什么给了她这种决绝的勇气和惊人的力量?苏摩一瞬间恍惚了。
就在引线即将没入潇颈侧的一瞬间,一道雪亮如电的白光自两人头顶上方倾泻而出,吞吐三尺,暗巷一瞬被照得亮如白昼。
苏摩后退几步方才站稳,潇只觉得腰间一条有力的手臂拦住了她,随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抹强光一闪而没,待潇再次适应光线看清来人之时,意外和惊喜:“少将……”
云焕收剑,目光如炬只紧盯着苏摩,提防着他的再次发难。虽有耳闻,然苏摩还是第一次看到云焕的光剑。他知他在军团内,是绝不轻易亮出此剑的。今夜能够得见,是因为他对自己也有所忌惮,还是因为要万无一失地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抑或是,两者都有?
苏摩已来不及多想,再不恋战逗留。“破军少将,果然名不虚传……你我还会再见。”而后便如一只夜枭消失在月色里。
云焕定定看向他离去的方向良久,确认他是真的离开,身形不稳后退了两步。
“主人!”潇一惊慌忙扶住了他,“您受伤了?”
云焕冲她微微摇头,“无碍,他也受了伤。”
潇颤抖着抬起手,云焕胸腹之间已是多处伤口,都在汨汨向外渗着血。潇的眼泪簌簌而落,一颗颗明珠闷声砸向地面。云焕抬手,抚去她眼角的泪水。
这里离含光殿还有一段距离,潇哽咽着,“主人,我们先回岚茵阁好不好?”
“好……”云焕的声音略显无力。
岚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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