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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左瞧瞧右看看,四处逛了会儿,方故炀嫌街市这时过为嘈杂,见淮宵也兴致缺缺,便提议道:「回府吧?」
他摩挲着发烫的手向淮宵问道,「走回去?」
淮宵披上玄青厚锦裘,紧了紧缠丝腰带,手掌并拢,呵了口热气,应了一声。
「你又长冻疮了?」
方故炀取下自己手上的银鼠毛绒套,套进淮宵凉凉的手。
淮宵没回答方故炀的问题,跟着他走,难得地嘟嘟囔囔起来。
他说起江湖传闻,说十里琅珰覆了层厚雪,说城南新开了家糕点楼,说常尽最近在练朴刀,等着再和自己一决胜负。
那一年的庙会声势浩大,皇城不夜,笙歌满满,百戏杂陈。
那花灯街巷,临了水边,更有烟焰烛天,烂如霞布。
城中闹市上更是搭了戏台,热热闹闹,不少人驻足观看,那台上的角儿都着髯口,一人白蟒对襟长袍,一人甲衣cha了四面三角靠旗,扎在背部,来回摆动,威风凛凛。
俩小孩来了兴致,屏息凝神一听,才断断续续听到几句「从今后保江山文武专长」。
太子没说话,淮宵像是看得懂他的疑惑,笑道:「这是《将相和》,讲以前有个国家的上将军和丞相有矛盾,上将军屡次挑衅,丞相忍让,后来那将军负荆请罪,他们才和好,同心辅国。」
「赵国吗?」
方故炀侧过脸问他,淮宵一叹气,说:「对,你啊,就是平时栽进了你的帝王权术。每天啊,就想着天下,民间疾苦,朝廷污垢。」
方故炀低声道:「我皇娘,从小就不让我听戏。」
「是啊,」
淮宵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大敢瞧他,只是眼神定定地看着台上新换上的剧目,「你身在帝王家,又怎需懂得情爱。」
方才谈话间,他俩被人潮汹涌给推到了后排。
淮宵眯了眯眼,看不太清台上的着装,只得竖着耳朵听。
一场戏即将末了,太子不懂戏,那戏腔拿捏不稳,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不愿再听,转身欲走。
他跟着他,挤出人群时回了头,依稀听得耳畔传来一句——
「屋漏雨雪上霜鸳鸯惊散,从今后两分飞地北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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