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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庵的师傅们也不知道?”,江兮浅抿着唇,总算明白近日心里的不安从何而来,她脑中突然划过一道什么,却没有抓住,皱着眉头这种未知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不知,玄青庵香火并不算鼎盛,向来是无人值夜的”,说到这里,若薇有些懈怠。
“失踪也罢,消失就消失了”,江兮浅沉声,“主院那边最近没什么动静吧?”
若薇颔首,“夫人一切都好,暗处也都布置上了我们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会有人守在夫人身边,和园那边,最近也都安分了下来。”
“嗯,算算时间,江嘉鼎回来的日子也不远了,你去让江管家采买些好的,到时候给他办个接风宴,嗯,不用太隆重,到时候阖府上下,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就行”,江兮浅心中盘算着,“江文武可曾回来过?”
许是潜意识里不想记起。
从虞城回凤都三日,她这才想起当初江文武舍命救她之事,薄唇微抿,紧紧地咬着牙。
“这奴婢倒不曾关注过,小姐若想知晓,奴婢立刻去问”,若薇放下手中的针线。
“不用了”,江兮浅摆摆手,说她冷情也好,说她无心也罢。
这些年江文武对她的风言冷语,对她的横眉冷对,以及对季巧巧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已经深深地刻进了她的骨髓。他能舍命相救,她感动,感激,带却并不代表着原谅。
前世,她与齐浩远之间的悲剧,至少有一半是他江文武促成的;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她在及笄日匆匆赶回,为了心中支撑了她数年的支柱,可回来看到的是什么?
本该是她的婚礼,十里红妆,结果却是所有的人都瞒着她,呵呵,李代桃僵,多么优雅的词啊,她当时真的好想问问,到底他们是该有多狠心,才能舍了自己的血亲女儿、妹妹;是啊,舍了!
郎情妾意鸾凤巢,盼早归时,入骨相思可销。
当初她被送离凤都,若她抵死顽抗,离不离开到底都是无所谓的。之所以会走,因为齐浩远那句话,他说,智者当懂避其锋芒;他说,不管谁对谁错,他相信她;他说,等她归来,他会地铺十里红妆……
他说了很多,只要他说,她就信了。
最后他鸿雁传书的那张信笺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从此彻底沦陷其中无法自拔,到死都没能……不,死前她终于解脱了。
今生,她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孤冷清傲,却傻傻的别人说什么她都信的江兮浅了。
“你当真以为我会喜欢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不成?”
是啊,她怎么忘了。
当初为了季巧巧,她多方隐忍;她会的,不会的,季巧巧总有方法让她在各种场合出丑,之后是无尽的楚楚可怜。
“妹妹,我不是故意的!”“妹妹,别告诉姑父好不好,姐姐求你了!”“妹妹……”
那些话,午夜梦回时,不断响彻脑海,不断的提醒着她前世她到底有多愚昧。
闭上眼,往事历历在目;却好似做了一场梦。
有人说,梦醒后,梦中如何,便忘干净。
可那深入骨髓的疼痛,那至亲背叛的苦楚,怎能说忘就忘?
那所谓的父亲,所谓的兄长,所谓的良人……
齐齐欺骗,苛责,最后还让那一直疼她宠她的娘亲为之丧命,让她如何忘记?
不,她忘不掉!
永永远远,纵使海枯石烂,天地可销,她也忘不掉!
那种痛,早已经刻入了骨髓,印入了灵魂的深处,所以江文武,我不恨你;但,也仅仅是不恨,仅此而已;她在心底对自己说。
再次从江兮浅身上感受到那股哀伤到了骨子里,让人几近被同化的哀伤,若薇和若芸都各自沉默了。
每次,只要自家小姐露出那样的表情,她们就知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不走出来,她们便永远走不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
双眸紧闭的江兮浅深吸口气,再睁开眼,眼底再无半丝迷茫,一片澄澈清明。
是了,当初江文武生死未卜,她竟然都没有细想过,他为何会那么巧出现在寒潭处,甚至几乎是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救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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