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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楚辞自己知道,这是永远也无法散去的。
再一次去白家看望白安君时,小姑娘欢天喜地地冲上来吊在他胳膊上,架势活像是黄鼠狼见了鸡。楚辞陪着她在书房中看完了一本书,又听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生活中的琐碎小事,不知为什么,那些原本不过是平凡的事情在她嘴里,仿佛都绽放出了完全不一样的光彩来。
“那个白玫瑰的花苞原来只有指甲盖这么小,我一天天去浇水,慢慢就长的大了——等我昨天突然间去看时,它最外面的一圈花瓣都已经趁着我不注意悄悄张开了!我偷偷闻了闻,觉得比全开的时候还要香!”
楚辞看着她因为兴奋而微微泛起红的脸颊,完全无法想象这个小姑娘每一天都是在生命的倒计时中。
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株刚抽芽的植株,生气勃勃的,仿佛所有的故事都不过才刚刚开始。
“好了好了,”白夫人端着两杯果汁进来,嗔道,“你的话也太多了,小辞还有他的工作要做,怎么就抱着人不让走了?”
她的眼睛并没有看向楚辞,微微垂着头,偶尔余光扫过来时,眼中都是掩也掩不去的愧疚。听了这话的白安君立刻把楚辞的大腿抱得更紧,像是只考拉似的稳稳坐在他鞋上,仰着小脸眼巴巴地问:“哥真的待会儿还有工作?”
楚辞摸摸她的头:“下午还有一个电影的试镜。”
听到电影两个字,白安君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松开了手,“那好吧......”
白夫人笑话她:“怎么这么说就舍得放手了?”
“毕竟我也是哥哥粉丝大军中的一员嘛,”小姑娘在这方面异常的懂事,“俗语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也不能总占着辞宝,对吧?”
她送楚辞到了门口,看着楚辞上了车,到底是忍不住又蹬蹬蹬跑过来敲他的车窗。楚辞将车窗降下来,她鲜妍明媚的小脸就紧跟着探进来,问:“哥,两周后我有个生日宴会,你来吗?”
怕是生怕楚辞不同意,她又紧跟着加了一句:“你要是来,其他的人我就一个也不请了!就只有我们自己家人!好不好?”
立在她身后的白修德将她这句话听的一清二楚,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做烧。他们夫妇心中始终对楚辞有着说不出的愧疚,哪里又能厚着脸皮拿这个假身份来邀请楚辞参加?他沉了脸色,呵斥道:“君君!小辞已经很忙了——”
“没关系。”
楚辞截断了他的话音,看着小姑娘热切而渴盼的眼神,像是与小猫顺毛似的顺了顺她的发丝,“等到那一天,我一定会准时到场的。”
白安君兴奋的两颊都泛起了晕红:“真的?”
“真的。”
小姑娘一下子从原地跳了起来,像是仍觉得不够,又将小手指伸进来:“那拉钩!”
“......”楚辞无奈地勾了勾唇角,顺从地将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搭在妹妹细而柔软的手指上,轻轻地晃荡了又晃荡。
“嗯,拉钩。”
“骗人的话是小狗?”
“好,如果不能按时到场的话,我一定是小狗。”
他关上车窗,冲着车窗外蹦跶的白安君挥了挥手,随即方才扭过头来,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白家夫妇仍然不肯说出他父亲的身份。
他们的好意楚辞并非不能理解,不过是因为担心着他身陷危险之中,而他的父亲偏偏又已经去世,那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充当他的保护者。若是真的回去,他就会变成挂满金苹果的小树,带着满身的财宝晃晃荡荡,谁看了会不想上来分一杯羹?
可是纵使如此,他也没有办法放弃寻找亲生父母的念头。
与其说是血缘,不如说是已经融入了骨血深处的执念——那种执念时时刻刻都像是蛊毒般于身体中来回作祟,仿佛成为了这两世里唯一能发出光亮来的太阳。在黑暗之中的人,有谁能放弃太阳呢?
在这一方面,楚辞固执的令他自己都隐隐觉得可怕。好在他还有永远站在他身后的帮手,可以帮着他离当年的真相再近一点点。
他掏出了手机。
【楚辞:怎么样?】
【太上老君:所有的政府高层我都查了个遍,凡是有照片的,通通都被我相过了面相,还没发现哪个是已经阳寿尽了的命数。——等等!】
楚辞心中一凛,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谁知下一秒屏幕那端的太上老君却怒而掀桌:
【啊,现在的科技简直是邪术啊!你看这个人的眼睛,都快P的占据脸的二分之一了,人中短的几乎完全消失,这鬼能看得清她的命格啊?】
这简直是骗人——不,骗神仙!
【楚辞:无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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