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步走到车边,萧宸风拉开车门,身后的小女人拉住了他:“我来开车吧。”
男人漆黑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他将担忧敛下,冷静的道:“别担心,我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就失控。”
宋如初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确定他确实可以把握这种状况,终于放开他的手,拉开副驾驶的门。
纵然他说自己可以,但一路上出于对亲妈的担忧,他还是不自觉开的飞快,以至于宋如初不得不时时提醒他放松注意安全。
两人很快就到了医院病房。
赵曼早已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徐伯和萧笑颜坐在病房门口,小姑娘眼角还挂着两串泪,看见哥哥来了,扑进他怀里。
“徐伯,怎么回事?”男人抱着自己的妹妹,边问站在一边的徐伯。
一向镇定的老管家都控制不住手抖,颤着声:“我也不清楚,夫人就坐那儿看着电视,突然就……她一晕倒,我就打了120急救。”
宋如初走到病房门前,趴在紧闭的门上往里看,赵曼浑身都插着管子,躺在里面,神色安详,那样子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萧宸风走到她很边,也探头往里看,一只手扶在门上,紧握成拳。方才的镇定土崩瓦解,他没料到看起来竟这么严重。
身边的女人感受到他的紧张,突然伸手握住了门上的那只大拳,掌心微热透过肌肤传到男人的心里。他反手握住女人的小掌,以这种无声的方式互相安慰。
“妈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她呢喃着,像安慰身边的人又像安慰自己。
萧笑颜也走过来,站在她另一侧,三个人排排站,都看着里面病床上的人。唯有里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静静地躺在床上,各种液体顺着管子流进身体里。
一个穿白色长褂的医生手里拿着一页纸过来,就看见病人的四个家属,有三个和八爪鱼似的趴在病房门上,倍感无奈。
“咳咳……”他轻咳一声以引起那几个人的注意:“哪位病人家属麻烦过来签一下字。”
萧宸风迅速转身,从女人的小掌中抽回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医生身边:“签什么字?我妈怎么样了?”
“病人需要住院,至于病情如何,这个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能知道。”
萧宸风抓过他手里的纸,果断地“刷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听完医生的后半句话脸立马沉了下去。
“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结果,别总拿检查检查的搪塞人!我妈到底怎么样?”
他忽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医生的双肩,情绪十分激动:“都进来这么久了,你们怎么还没有结果?”
医生被摇晃的满脸无奈。
“宸风,别这样……”宋如初赶紧跑过去抓住他,语气温柔地道:“我们再等等,你别这样……”
“我知道你们担心,但这确实需要进一步检查,相信你们也知道病人到底怎么回事,这种事不是靠肉眼就能看出来的。”医生也知道他们的心情,所以即使被这样抓着也还是好脾气地解释。
男人依旧紧紧抓着他,手背上青筋暴起,低垂着头站在医生的面前看不清神情,但宋如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助的他,心里竟莫名升起一种怜惜的情绪,轻轻握住他放在医生肩上的手:“宸风……”
男人的手顺着医生的手臂缓缓落下,宋如初顺势握住他的大掌,两只温热的掌心贴在一起。
“医生,那麻烦您结果出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女人边说着边从身边的男人的另一只手里抽出签过名的纸递给医生。
医生接过纸,点头:“放心吧。”
男人仍旧低垂着头看着地面,一只手被她握在手里,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宋如初绕到他面前,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宸风,别这样呀,妈一定会没事的……”
这话说出来到底有多心虚,两人都知道。赵曼本就已经是晚期了,能活多久全看天意,今天……很可能就是最后一天……
萧笑颜在一边低低啜泣起来,安静的走道里环绕着一股哀伤的气氛。
面前的男人忽然抽出手,将女人小小的身子紧紧抱住,头拼命地埋进她的颈窝,像一头发狂的小兽一般,紧紧依偎着她,发丝戳进她的脖颈,有些发痒。
宋如初环抱住他的腰,一只手轻轻在背后上下摸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徐伯在一边安慰萧笑颜,忍不住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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