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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更加显眼呀。”墨淑筠睁着大眼睛道。
皎然也点点头,摸着花姑送的算盘,侧头放在耳边拨动珠子。这样的算盘,连噼噼啪啪的声音都如此悦耳。
“哎哟,此举与儿童之见何异!我看不过几日,小皎然你的酒馆又会有新招子了。”花姑啧啧,有点看不上眼前二人智商的味道。
果不其然,不过第二日,那招子就被扒走了,只留下光秃秃的竹竿。
皎然坐在凳子上,有点泄气,“真没想到。”她没想到古代的银片真的是银做的,哪像现代,银片里都不一定有银。
墨淑筠也有点痛惜,“我也没想到。”她是压根没想到招子会被偷。
“昨日便让你们取下来,把银片拆了,你们偏还不听。”花姑和皎然打嘴仗屡战屡败,这会总算找回了些老脸,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姑娘,却笑得满脸开花。
皎然和墨淑筠泄气的是“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并非真丧气,很快酒馆门口重新挂上规规矩矩的招子。
这招子被偷只是一个小小插曲,皎然让花姑来得如此勤,为的是让他评点新酿的各种酒,老人家不仅是老花姑,也是老酒鬼来着。
桌案上一字排开,罗列十二个小白瓷盏,每两盏为一对,分别呈着绿,白,黄,赤黄,红,赤黑,六种颜色的酒液,并排在一起。选用白底瓷盏,是为的好观色。
花姑指着桌上的酒,有点难以置信,“小皎然,都是你酿的?”
皎然坐在花姑对面,以手支着脑袋,手指轻敲桌面,两眼放着光芒道,“花姑,你尝尝,猜猜同个颜色,哪盏是我酿的哩。”
第22章第二十二回
花姑托着袖子在皎然对面坐下,闭上眼睛又成了一尊佛,皎然知道他这又是像上回一般,在等待“暗香度”呢。便手指敲着桌面慢慢等他。
“糟蹋!糟蹋!”花姑闭眼不过几息便连连“呸”了几声,皱眉道,“这么多盏摆一起,都串味了!酒香混杂,多糟蹋呀。”
可这不也无可奈何吗,人家请他来又不是来风花雪月的,只是来品品酒。
“没收你酒钱,白请你的,就别嫌弃了。”皎然轻咳两声,催促道。
花姑这才端起第一盏绿色酒,“此乃官库的竹叶酒。”说完又品起另一盏绿酒,肯定地下结论,“嗯,两者无异,不过,这盏要清透些,这是你酿的。”
皎然点点头。
绿酒在清酒浊酒中都很常见,在唐朝以前,因酒曲不够纯净,多数发酵酒皆呈绿色,到本朝,绿酒已无甚稀奇,而“竹叶”这样的雅号,早在魏晋之际便有了。她能做的,便是发挥小作坊精细制作的优势,酝得比官库酒更稳定。
第二套白酒也同理。此时的“白酒”,非“白色”的酒,也并非前世辣喉咙的白酒,而是指白米酿的浊酒。浊酒用料粗糙,工艺简单,产量远高于清酒,所以才会有“金樽清酒斗十千”这样的说法。
“这白醪乍看浑浊,米滓浮于上,同寻常白醪无异,不过饮起来,软美甘饴,倒是更有劲道。”花姑口中的劲道,指的便是酒度,寻常白酒酒度低,酒味甜,古人常咏的“香醅浅酌浮如蚁”①,诗中浮蚁说的便是米滓。
皎然又点点头,这两款酒目前销量都不错,正是因为酒质略高于官库酒的功劳。
“这桑落酒是你酿的?”黄酒在这个时代属于优质发酵酒,色泽鹅黄,酒质鲜亮,有点接近现代黄酒的水平。与方才的“如我所料”不同,饮完这盏酒,花姑有点惊讶,眉目间多了赞赏之色。
“自然是我啦。”皎然耸耸肩小骄傲,心里答道,多活一世,有了金手指自然不同,黄酒在现代可不够看的。
另一对呈赤黄色的酒,是黄酒的进阶版,即使是在现代,也属于优质黄酒。诗仙李白就曾吟咏“玉碗盛来琥珀光”②加以赞赏,不过在本朝,能酿出赤黄酒的,依然在少数。
花姑饮完其中一盏道,“这是我赠你的琥珀酒吧。”
皎然应是,花姑捡到宝一样啧啧称奇,“连这你也酿出来了?”说完便端起另一盏。
“啊!呸呸呸!”花姑眉毛拧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酸辛苦涩,下下品也。”
看着花姑中计的模样,皎然笑了开怀,却若无其事道,“酿得过火自然发酸败了。”
酿制琥珀酒,需要高超的技艺,皎然也不是没酿出过,不过多数时候不是过了,便是还差点味,至今没把握住那个点。市场上流通贩卖的,也有一些酸劣酒,这都是因为时人酿酒技术不稳定,控制不好微生物的发酵,是以能稳定酿出标准口味之上的酒,已经在绝多数酒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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