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高门为何害桓家兄长?道韫只知朝堂诡谲莫测,此刻却也算切实的见证了一回。生死之际、千钧一发。方才她可能死于马蹄之下,也可能被万箭穿心。道韫不知战场如何,只知道刚刚她确实险些殒命。
“阿媛无需多虑。”桓冲解释道,然他越是解释愈显得苍白无力。这般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事,又如何取信于颖悟至此的道韫。
“阿媛既身在荆州,所愿的亦是兄长与桓公皆相安无事。”道韫想了很久最终言道。
荆州为朝中重地,若是胡人南下一路是豫州扬州,另外就是荆州了。道韫不懂时局到底如何,但在这数年间她察觉到无论是高门还是寒门骨子里都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这种畏惧使得时人面临一丝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
说起来,就连她自己也未能避免。建康高门前来刺杀荆州桓氏,她又怎能不多想。
“兄长不多虑,阿媛也不多思。”道韫应道,桓冲亲自将道韫送至谢家门前。
这一日道韫随云珠早归,仆从婢女们随后归来。回府后的道韫接连数日深居简出、且每至深夜总会醒来一两回。因当日所随道韫的仅有云珠一人,所以春华、秋实婢子等并不知当日所发生之事。
夜半,道韫再次莫名醒来。
“谁?”
“女郎莫惊,是婢子。”云珠从外面缓步走来。
“原来是云珠。”道韫不觉放松才绷紧的心弦。
“女郎又是梦魇?”云珠缓步走来为镂空的香炉换上新的香料。“早知如此,婢子那日如何也不敢……”
本是骑马游赏,谁能料到一次春游就有姓名之忧?但当日带道韫至此的确实是云珠,道韫回府之后闭口不言,或多或少也有对云珠的袒护。
“是我草木皆兵,与你何干。”惊吓之余的道韫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床榻边上的那一柄匕首。她并不是不畏死,所以当生死到来之时她也会因为畏惧而彻夜难眠,只是这些时日在人前她不曾表露罢了。
“云珠可知建康高门为何刺杀兄长?”刚刚一惊道韫早无困倦态,这些时日道韫的梦魇并非全然来自当日的生死。
那次所谓的刺杀,道韫和云珠虽是毫发无伤,可是道韫却也真切的看到了桓冲臂膀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这些时日她想不明白建康高门到底出于什么原因要来刺杀桓冲?她知道自己心里是念着桓冲、并且还时时刻刻的为他担忧着。如今有人要杀自己心心念着的人,这让道韫如何不噩梦连连。
月色如水、暗香浮动、帷幕轻晃,道韫随手扯着帷幕上点缀着的珊瑚珠却眉头紧锁。世间有生死,道韫虽知生死有命却依旧忧虑着自己的安危以及桓冲的安危。
“朝堂之事,自有大人做主。”云珠眼眸轻转顺手为道韫将揭开的帷幕重新摆好。
自有大人做主,她们这些婢子不过命如浮萍?云珠黯然退下并未再言不该讲的话。道韫不知建康高门为何刺杀桓冲,云珠也想声嘶力竭的问一问,为什么桓家已经打算放弃北伐,可是那些朝中的高门士族依旧步步紧逼?
那些人最先想杀的该是桓公吧?这几日云珠每每想着,心中就一阵难受。
“朝堂之上的事我确实难以做出?那么朝堂之外呢?”云珠离去后道韫在帐内嗅着刚刚浮起的安神香。
酒水忘忧、暗香安神,她什么时候也到了该安神的时候?这些年兄长谢渊与桓兰的事道韫并非不知,能使人心摧骨惊的大抵便是相思意。正如现在她心里记挂着桓冲的安危,只觉得心中着实难安。
砰,道韫猛然间从床榻上醒来光着脚从妆奁匣子里取出一支玉簪去拨散刚刚成形还未燃尽的香篆。她虽不懂时局如何,然念着就是念着、失神就是失神又何必非得安神?就算前路茫茫不可测也无妨碍。
炉中香烟已灭多时,无论噩梦、美梦待天亮后又是新的一天。道韫居于荆州,本就非安闲之居所,往日不可追、来日不可测。道韫又怎能猜到,几日后来家中拜访其父谢奕的会稽旧友,竟会是险些让自己没命的人。
此事还要从道韫穿上海棠色衣袍,手持着麈尾扇去前院偷看,但瞧见的却是在上首的从父谢据、阿大谢奕的身侧另一人。身着绛色长衫、目光如炬。
是他!道韫远远望着宴席间平和通达之人满脑子所思的却是前几日险些让自己葬身于马蹄下刺客。而且今日桓家兄长也在……源自胸中翻涌而上的一阵头晕目眩道韫瘫瘫软软的倒在地上。
“女郎?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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